《论语述源》为政第二章十二_论语述源

《论语述源》为政第二章十二
  2.12.子曰：“君子不器。”

  上一章讲君子上位要博古通今，善于从历史中学习、借鉴和吸收；本章接上一章，讲上位的君子通过学习，通过内持自修，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子：“不器”。君子上位必须具备许多才具，不能只是局限于一技之长的“器”。

  “器”，许慎《说文》曰，“器，皿也。”孔子在《易传》里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器”是有形的器物。“器”，四个“口”，一只狗（“犬”），四个“口”指物品很多，一只狗把这些物品照看住，会意，指每一个器皿都有它特定的功用。李光地《论语箚记》：“器者，以一能成名之谓。如子路治赋，冉有为宰，公西华之治宾客，以至子贡之瑚琏皆是也。”

  “君子不器”，看到这四个字，马上就联想到了《论语》中非常著名的两章。一章是樊迟问稼。《子路》13.4章，“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另一章是子贡问器。《公冶长》5.4章，“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在孔子看来，这个樊迟和子贡都是“器”，只不过樊迟是“小人之器”，子贡是“瑚琏之器”。

  “君子不器”，君子不能够是一个器皿。意思是君子不应该只局限于一技之长。君子应该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是“通才”。表现在才具方面就是“体无不具，用无不周，非特为一材一艺而已”（朱熹）；表现在为政方面，就是要“允文允武”。进一步的说，君子应该有什么都可以包容的胸襟，而不是只能装点什么的“器皿”。刑昺，“器者，物象之名。形器既成，各周其用。若舟楫以济川，车舆以行陆，反之则不能。君子之德，则不如器物，各守一用，言见几而作，无所不施也。”《论语子罕第九》达巷党人赞孔子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博学无所成名”，就是“不器”。所以说，圣人无名，君子不器。《刘氏正义》，“君子德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故知所本，则由明明德以及亲民，由诚意、正心、修身、以及治国、平天下，措则正，施则行，复奚役役于一才一艺为哉？”

  李光地在《论语箚记》说，“君子之学，德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颜子视听言动之间，曾子容貌辞气颜色之际，而皋夔稷契伊傅周召至功勋德业在焉，此之谓不器。若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为不器，是犹未离乎器者也。”意思是说，“不器”，不能是器皿，不能在那个方面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应该像颜渊、曾参、皋夔稷契伊傅周召等人一样，体现在道德水平的高尚。这种解说不符合孔子之意。孔子是个积极入世的高人。要入世，要为世用，你就要有才具，你就要具备从容应对的境界和无所不通的能力。如果你只是道德楷模，对社会虽然有积极的道德意义，但是，你不会对社会的发展有什么作用和意义。

  本章说君子才具：“君子不器”。“君子不器”和“为政以德”结合起来看，就完整了。具备了“德”，你还得要有才具，不是仅仅在哪一个方面有特别的才能，而是要博学多才。这是孔子对君子上位为政的严格要求。把本篇第一章到本章梳理一下，在意义和逻辑上也是连贯的。从道德引领到诗歌教化；从人生历练，到奉先以孝，侍君以忠；从知人之明，到以史辅仁，其实都是对君子上位的一个全面要求。

  说到这里就要说说于丹对孔子的阉割。在于丹嘴里，孔子已经完全堕落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道德楷模，一个笑容可掬的好好先生。每念至此，便让人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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