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述源》为政第二章四 (1 / 4)
2.4.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继续讲为政者的问题。
在“以德为本”、“以诗教之”、“以礼治之”的基础上,为政,还要有人生的历练和经验的积累,有了这种历练和积累,可以提升为政者的政治智慧,这种政治智慧,是为政者不可或缺的素养。志于学—立于志—不惑—知天命—耳顺—从心所欲,整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内修过程。
2.4.1.“吾十有五而志于学”
“有”。又也
“志”。许慎《说文解字》,“志,意也。”“在心为志”(毛诗序),心之所之,谓之“志”。内心坚定了某种必须去做的必须为之努力的目标,就叫做志。
“学”。做学问,这里特指“大学之道”。
孔子自己说自己到了十五岁,坚定了读书做学问的目标。这里有两个问题。其一是,孔子读书,十五岁才明确要立志求学?其二是,这里是孔子的自述,还是孔子根据自己一生的历练给学生给后来的求学者提出了一个做学问的轨迹?
事实上,这个十五岁具有普遍意义。古代把男童十三岁叫做“结发束修”之年,男子一般十三到十五岁,心智才会基本成熟,之前说的什么人生理想,通常是孩童的妄言。所以孔子说,“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一个学生,只要到了十三岁以上的年龄,识虑坚明,我都会教他。为什么呢?因为孔子传授的是“大学之道”,是“大人”之学,是“君子之学”,岁数太小,不能学,学不懂。皇侃,“十五是成童之岁,识虑坚明,故始此年而志学也。”
孔子这里说自己到了十五岁才立志做学问,就是一个人要到了十五岁的年龄,才会识虑坚明,才会初步懂得做人生这门大学问的意义,才能够立志追求人生大道,最终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儒者,一个修己持身的君子。所以,一个人到了十五岁,“心之所之”,才叫做“大学”。
那么,这里的“学”具体指什么呢?这就是《大学》篇里所指的“三纲”(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七证”(知、止、定、静、安、虑、得)、“八目”(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孔子既是说自己,也是告诫弟子,告诫后学者。事实上,孔子的弟子没有不到十三岁就入门的。搞清楚了这点,就懂得了这句话的意思,也就不会在“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上就“束修”究竟指什么争得面红耳赤了。
“十五志于学”,是君子人生的起点。《韩诗外传》8.25:鲁哀公问冉有曰:“凡人之质而已,将必学而后为君子乎?”冉有对曰:“臣闻之:虽有良玉,不刻镂,则不成器;虽有美质,不学,则不成君子。”曰:“何以知其然也?”“夫子路、卞之野人也,子贡、卫之贾人也,皆学问于孔子,遂为天下显士,诸侯闻之,莫不尊敬,卿大夫闻之,莫不亲爱,学之故也。昔吴楚燕代谋为一举而欲伐秦,祧贾、监门之子也,为秦往使也,遂绝其谋,止其兵,及其反国,秦王大悦,立为上卿。夫百里奚、齐之乞者也,逐于齐西,无以进,自卖五羊皮,为一轭车,见秦缪公,立为相,遂霸西戎。太公望少为人婿,老而见去,屠牛朝歌,赁于棘津,钓于磻溪,文王举而用之,封于齐。管仲亲射桓公,遂除报雠之心,立以为相,存亡继绝,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此四子者、皆尝卑贱穷辱矣、然其名声驰于后世,岂非学问之所致乎?由此观之,士必学问然后成君子。《诗》曰:‘日就月将(日有成就月有进,喻学而不已,则可为君子)。’”于是哀公嘻然而笑曰:“寡人虽不敏,请奉先生之教矣。”
《中论?治学》:“倦立而思远,不如速行之必至也;矫首而徇飞,不如循雌之必获也;孤居而愿智,不如务学之必达也;故君子心不苟愿,必以求学;身不苟动,必以从师;言不苟出,必以博闻;是以情性合人,而德音相继也。孔子曰:‘弗学,何以行?弗思,何以得?小子勉之,斯可谓师人矣。’马虽有逸足,而不闲舆,则不为良骏;人虽有美质,而不习道,则不为君子;故学者求习道也。若有似乎画采,玄黄之色既着,而纯皓之体斯亡。敝而不渝,孰知其素欤?子夏曰:‘日习,则学不忘;自勉,则身不堕;亟闻天下之大言,则志益广。’故君子之于学也,其不懈,犹上天之动,犹日月之行,终身亹亹,没而后已;故虽有其才,而无其志,亦不能兴其功也。志者、学之师也,才者、学之徒也,学者、不患才之不赡,而患志之不立。是以为之者亿兆,而成之者无几。故君子必立其志。《易》曰:‘君子以自强不息。’”
2.4.2.“三十而立”
“立”。一个人站在大地上就是“立”,许慎《说文解字》,“立,侸也(树木)。”立身、立命,就是“立”,人生信念形成,就叫做“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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