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述源》为政第二章五 (3 / 3)_论语述源

《论语述源》为政第二章五 (3 / 3)
        樊迟（前515或505--？），孔子学生，鲁国人。樊氏，名须，字子迟。何时师事孔子无考（有说子迟在孔子周游列国回鲁后拜师）。从小贫穷，但读书刻苦，还懂种田。未拜孔子为师之前，他已在季氏宰子有那里任职。是孔子七十二贤弟子内的重要人物，继承孔子兴办私学，在儒家学派广受推崇的各个朝代享有较高礼遇。唐赠“樊伯”，宋封“益都侯”，明称“先贤樊子”。

        子迟虚心好学，三次向孔子请教“仁”的学说，还问及“知”、“崇德、修慝、辨惑”等等；他富有谋略和勇武精神，鲁哀公十一年(前484)齐师伐鲁，为右师，子有为左师，共同御敌，鲁军裹足不前，不敢过沟迎战，他作出正确判断，建议子有带头，攻击齐军，结果鲁军大获全胜；孔子去世后，同子骞、子贱在棠地(今鱼台县境内)办学，传道于济水一带，对于兴办私学，传播孔子思想功勋卓著；他兴趣广泛，道德、文章自不必说，还曾向孔子问“稼”和“圃”，虽受到孔子的斥责，但是他重农稼的思想对社会的发展具有进步意义，不愧为孔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孟孙”。孟懿子。孙，鲁公子之后，表敬。

        “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后来樊迟给孔子驾车，孔子觉得意犹未尽，觉得孟懿子未必就懂得“无违”的真正含义，就主动给子须解释什么是“无违”。孔子告诉樊迟，孟孙问我什么是孝，我回答他说不要违背礼。樊迟就顺着老师就问，不要违背礼是什么意思呢？郑玄，“恐孟孙不晓无违之意，将问于樊迟，故告之。”

        郑玄的解释有点牵强。我们可以假想一下当时的情境。孟懿子不答，孔子难免有些尴尬或者悻悻然，所以顺便跟樊须聊聊也是可能的。哈哈哈。

        2.5.4.“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葬”。《说文》，“藏也。从死在茻中。《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人死后用草席盖上，埋藏在丛草中，就叫做“葬”。但是从甲骨文的字形来看，意义有些出入。甲骨文“葬”，外边是一个“囗”，里边是一个人死了后的形状，人死了置放于土坑或者棺椁中，就叫做“葬”。这里涉及到了汉民族“葬”的形式的变化。古代人类把葬礼看得很重，所以，贵族和有钱人家往往在葬礼上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周代的葬礼仪式也非常繁冗复杂。孔子明确反对过于奢侈的葬礼，《论语八佾》3.4，当子丘（林放）问“礼之本”，孔子回答说“丧，与其易也，宁戚”，强调丧礼的精神在人的内心，而不在隆重而繁琐。晏子是久丧厚葬的极力反对者，在他看来，“厚葬破民贫国，久丧道哀费日”。齐景公的宠臣梁丘据死了，景公想要“丰厚其葬，高大其垄”，晏子力谏才得以止。在晏子看来，“古者圣人，非不知能繁登降之礼，制规矩之节，行表缀之数以教民，以为烦人留日，故制礼不羡于便事；非不知能扬干戚钟鼓竽瑟以劝众也，以为费财留工，故制乐不羡于和民；非不知能累世殚国以奉死，哭泣处哀以持久也，而不为者，知其无补死者而深害生者，故不以导民。今品人饰礼烦事，羡乐淫民，崇死以害生，三者，圣王之所禁也。”（《晏子春秋》）

        “祭”。左上边是一块肉，右上边是一个人的手，下边是一张桌子，许慎《说文解字》，“祭，祭祀也。”把肉放在祭祀台上，献给神鬼（人死曰鬼）就叫做“祭”。《左传?成公十三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说明在中国古代，“祭祀”和“战争”是人们政治生活中最重大的两件事情。《礼记》里边用了大量的篇幅来记载古代祭祀的精神和仪式，非常琐细和复杂，于今天而言，有一定精神上的意义，没什么实际意义。

        “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无违”什么呢？父母活着的时候，要按照“礼”的精神来侍奉；父母去世了，葬礼要按照葬礼的精神和规程来举行；祭祀去世的父母先人，要按照祭礼的标准来进行。“生，事之以礼”是“生孝”，是父母活着的时候怎样恪守孝道；“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是“死孝”，是父母过世之后怎样恪守孝道。子舆说“慎终追远”，就是“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是孝道精神的反映。《荀子?礼论》，“礼者，谨于治生死者也。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终也经自首始俱善，人道毕矣。故君子敬始而慎终，终始如一，是君子之道，礼义之文也。臣之所以致重其君，子之所以致重其亲，于是尽矣”。

        “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这句话意思简单明了，内涵却很丰富。所以宋胡寅评价说“人之欲孝其亲，心虽无穷，而分则有限。得为而不为，与不得为而为之，均于不孝。所谓以礼者，为其所得为者而已矣。”勉力而为，过分而为，也不能算“孝”。宋范祖禹在评价仲弓出身不好的时候也曾说，“以瞽叟为父而有舜，以鲧为父而有禹。古之圣贤，不系于世类，尚矣。子能改父之过，变恶以为美，则可谓孝矣。”“改父之过”，亦可谓“孝”，所以，“无违”，“不改父道”，是要有前提的，正如“忠”是有前提的一样。《八佾》3.19，“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孔学中，“孝”，从来就是“孝道”，不是“孝顺”，程颖说“孝”是“顺德”，恐怕是有其他的居心。《礼记?祭统》中的一段话很有意味，“孝者，畜也。顺于道，不逆于伦也，是之谓畜。”

        什么叫“顺于道”？什么叫“不逆于伦”？“顺于道”，就是要符合“礼”的精神，“礼”最核心的精神是“和”，“愚孝”非“和”；“顺”，未必“和”，“和”，才有“顺”。“不逆于伦”，“伦”，人伦也；有人伦，才有礼，不逆于人伦的实质仍然是不逆于礼。二者都是在讲“孝道”要符合“礼”的精神。

        本章讲孝道精神的内核之一，“无违”。“无违”，首先是无违父母之志。《学而》1.11，“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但是，这又是有条件的。《里仁》，“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所以，“无违”不能是愚孝，正如不能愚忠一样。其次，“无违”，是无违“礼”，也就是“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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