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第一 第一章 (2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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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第一 第一章 (2 / 3)
        鲁哀公问冉有曰:“凡人之质而已,将必学而后为君子乎?”冉有对曰:“臣闻之:虽有良玉,不刻镂,则不成器;虽有美质,不学,则不成君子。”曰:“何以知其然也?”“夫子路,卞之野人也,子贡,卫之贾人也,皆学问于孔子,遂为天下显士,诸侯闻之,莫不尊敬,卿大夫闻之,莫不亲爱,学之故也。昔吴楚燕代谋为一举而欲伐秦,祧贾,监门之子也,为秦往使也,遂绝其谋,止其兵,及其反国,秦王大悦,立为上卿。夫百里奚,齐之乞者也,逐于齐西,无以进,自卖五羊皮,为一轭车,见秦缪公,立为相,遂霸西戎。太公望少为人婿,老而见去,屠牛朝歌,赁于棘津,钓于磻溪,文王举而用之,封于齐。管仲亲射桓公,遂除报雠之心,立以为相,存亡继绝,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此四子者,皆尝卑贱穷辱矣,然其名声驰于后世,岂非学问之所致乎?由此观之,士必学问然后成君子。”在子有看来,一个人只有经过学习才能成为一个天下大用的君子,子路、子贡、祧贾、百里奚、太公望、管仲都是这样。

        “学”,是实现人生价值和修持自明的必然途径。《孔子家语?致思》8.9,孔子对孔鲤说:“吾闻可以与人终日不倦者,其唯学焉。其容体不足观也,其勇力不足惮也,其先祖不足称也,其族姓不足道也.终而有大名,以显闻四方,流声后裔者,岂非学之效也”(《韩诗外传?卷六第十五》、《大戴礼记?劝学》记载为对子路说)。意思是说,一个人的勇力不凡、家世显赫,都不能成就伟大的人生,只有经过“学”,才能“终有大名,显闻四方”。

        “学”,然后可保国安民。《韩诗外传?卷二第三十二》论学以安邦:“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成行。家有千金之玉,不知治,犹之贫也;良工宰之,则富及子孙。君子谋之,则为国用。故动则安百姓,议则延民命。”《韩诗外传?卷五第二十七》进一步论述道:“哀公问于子夏曰:‘必学然后可以安国保民乎?’子夏曰:‘不学而能安国保民者,未之有也。’哀公曰:‘然则五帝有师乎?’子夏曰:‘臣闻黄帝学乎大坟,颛顼学乎禄图,帝喾学乎赤松子,尧学乎务成子附,舜学乎尹寿,禹学乎西王国,汤学乎贷乎相,文王学乎锡畴子斯,武王学乎太公,周公学乎虢叔,仲尼学乎老聃。此十一圣人,未遭此师,则功业不能着乎天下,名号不能传乎后世者也。’”五帝也好,文武周公仲尼也好,因“学”,才至于安国保民。

        理解这个“学”字,是理解“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的关键,理解“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是理解孔门学问的关键,是钥匙。把“学”这个字搞懂了,你就懂得了孔子的学问到底是要讲什么。可以这么说,整个一部《论语》,都是在讲这个“学”字。

        “时”,古做“時”。左边是一个“日”,喻阳光;右上方“土”,代指大地,是阳光照耀的地方;右下方“寸”,是测量时间的工具。所以,“时”表达的是古人对时间的理解,段玉裁《说文解字注》,“时,本春秋冬夏之称。引伸之为凡岁月日刻之用。释诂曰。时,是也。此时之本义。言时则无有不是者也。”“时”的意思就是春夏秋冬,引申过来就是“时时刻刻”。“学而时习之”,做学问,懂得了做人做事的道理,如何修养自己呢?“时习”,时时刻刻的“习”。《学记》上说“发然后禁,则捍格而不胜,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不能时时刻刻抓紧时间学习,即使勤奋刻苦,也会学无所成。只有时时刻刻的“学”,时时刻刻的“习”(践行),才会有所成就。所以,皇侃认为“既学必因仍而修习日夜无替也”。也就是说,做学问,要做到“日夜无替”,任何时刻都不要懈怠。

        “习”,对它的理解历来说法很多,今天一般都理解做温习、实习,也就是朱熹的老师程颖说的“重习”。这个理解背离语境。“习”,古做“習”,上面一个“羽”,下面一个“白”。甲骨文中“白”就是“日”。“羽”代指鸟,“日”代指天空,“习”说的是鸟儿在天空学飞。许慎《说文》,“习,数飞也”,“数”,意思是屡次、反复,“数飞”就是屡次、反复飞翔,就是要反复实践“学”到的东西,实践那个“道”,那个“君子之道”。因此,“习”就是“行”,就是做人的实践,就是生活与工作的实践。学到什么,感悟到什么,要“时习”,要时时刻刻去践行。《大戴礼记?曾子立事》,曾子曰:“君子既学之,患其不博也;既博之,患其不习也,既习之,患其无知也;既知之,患其不能行也;既能行之,贵其能让也;君子之学,致此五者而已矣。”不同于“学、习”之论,子舆把君子之学分作“学、博、习、知、行”五个组成部分,太过琐细,当然这也反映了子舆做人做学问的特点,偏于细小狭隘,少了孔学的宏大气象。

        《韩诗外传?卷一》1.18孔子明确的说,“君子有三忧:弗知,可无忧与!知而不学,可无忧与!学而不行,可无忧与!”《孔子家语?好生》强调:“君子三患,未之闻,患不得闻;既得闻之,患弗得学;既得学之,患弗能行。”在孔子看来,所谓“行”,其实就是“习”的问题。

        “学”之乐,在“习”。《荀子?儒效》:“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之而至矣。行之,明也;明之,为圣人。”为“圣人”,悦也。《扬子法言?学行》:“学,行之,上也;言之,次也;教人,又其次也;咸无焉,为众人。”学而不“习”,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何悦之有!所以,《论语?公冶长》5.14说,“子路有闻(学),未之能行(习),唯恐有闻。”“学”重要,“行习”更重要,“学”而不“习”,你还学什么?

        “之”,语助,调节音节的作用,无实在意义。

        “说”,悦也。许慎《说文》,“说,释也。”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说释者、开解之意。故为喜悦。”发乎心,是为“悦”。何以“悦”,在“习”而有所获,在“思”而有所得。是“曲径通幽柳暗花明”的欢呼,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诗经?召南?草虫》赞曰:“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而时习之”,如果你能够时时刻刻去践行人生的真理大道,时时刻刻不忘记自我的修养提炼,那么,“不亦说乎”,你就会“悦”,就会很愉快。学习的过程就是把对人生的觉悟贯彻于人生躬行实践之中的愉快过程。学是知,习是行,学习就是知行的互动系统,“悦”,则来自于知和行的统一。王肃,“讲习以时,学无费业,所以为悦怿。”也就是说,一个人做学问,修君子之道,学了以后反复实践,把学来的人生大道,实践于人生,真正地受用,真正的对人生有觉悟,有帮助,就会有内心的喜悦。这种喜悦,来自对人生,对生命的觉悟,来自做学问过程中的自我升华。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是孔门做学问(学习)的第一个层次,是一种情感体验。

        1.1.2.“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朋”,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凤飞,群鸟从以万数。故以为朋党字。”“朋”的古字是凤凰的“凤”,凤凰飞舞,百鸟跟从,百鸟为“朋”,包咸说“同门为朋”就是这个意思。郑玄注《司徒》的时候说,“同师为朋,同志为友”,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就叫“朋”,有着共同的目标和志向的,就叫做“友”。这就涉及到了“有”的解读。“有”在这里通“友”,指有着共同目标和志向的人。“有朋”就是“友朋”。

        “自远方来”。自,从也;远,遐也;方者;四方也;来,至也。这是说明学有所成,所以“友朋”“自远方来”。皇侃《论语义疏》解释道:“明师徳洽被虽远必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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