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淋淋的现实
这个吐蕃骑兵，一枪刺中，立刻向上一挑，李明德大叫一声竟然被长枪高高挑起，骑兵将长枪一抽，李明德被狠狠摔在地上，众吐蕃骑兵看见了，高声欢呼，新兵团的士兵看见，却是慌了神，乱了心，没了主心骨，王德义远远看见，一刀撇开正在交战的吐蕃骑兵，拍马奋力向前，要来营救李明德，李德明被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从小到大也没这样摔过，刚才长枪透体而过，直接穿了一个窟窿，李明德感觉自己的锁骨已经断了，鲜血像融雪化开一样，立刻就红了半边身子，左边的手臂和左半个身子疼的动弹不得，完全无力，头盔掉落在一边，他顾不得拔剑，囫囵个打了个滚跌跌撞撞的站起了身子，刚跑两步，身后的吐蕃骑兵已经赶到，明晃晃的钢刀自上而下迎面而来，犹如落日的余晖，李明德万念俱灰，这一刻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一生，看见了自己嬉笑打闹的孩子，看见了家门口的老槐树，看见了妻子抱着孩子的微笑，看见了老父老母促膝而坐，看见了每日上朝的路，看见了磨破边角的案几，看见了这一切，眼中的画面被人从中间劈开，一个明晃晃的钢刀刀尖直指眉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间，啪的一声，火星四溅，一枚铁镖直中钢刀刀刃，这枚铁镖势大力沉，一下子消了钢刀七八分力气，又打偏了钢刀的方向，这一刀，斜着砍中了李明德的鼻骨和左脸，鲜血立刻喷薄而出，李明德惨叫一声，翻身倒地，一动也不动，周围的新兵看见这一刻，立刻大喊：“李将军被杀了，李将军被杀了。”
青石听到前队大喊，愣住了，仅仅第二次冲锋，我们的将军就被杀了，虽然李明德一直四处骂人。面对士兵也是高高在上，但他毕竟是整个新兵团的将军，有他在大家才有主心骨，现在将军被杀，那这些新兵怎么办，和王德义将军谋划了那么久，想保住辎重，关键时刻救下李明德，藏在粮草车里面，造成假死，迷惑住公公，没想到敌人来的凶猛，五千多人的中军就这样被人突入斩杀了将军，也许这是命，也许这是人算不如天算，但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边的新兵听到前队呼喊，都被吓傻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跑吧！逃命啊！不要杀我啊！我投降。。。。。整个新兵团轰的一声，做鸟兽散，王德义一刀砍倒一个吐蕃骑兵，鲜血崩了王德义一脸，王德义顺势接过骑兵的长枪，朝天一指：“所有士兵向我靠拢！谁敢逃跑军法处置！”大家先是一愣，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向王德义靠拢，慢慢的聚集了起来，虽然大部分士兵都聚集在王德义身后，还是有少数有胆量的士兵聚集在王德义身边，手里紧握着武器，准备战斗，冲锋的吐蕃骑兵看见已经结果了对方将军，而且打乱了新兵团前队的阵型和士气，现在新兵团聚集在一起，冲锋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很有可能还会加大自己的损失，所以立刻撤回到了山坡上，翻过山消失不见了，吐蕃骑兵这一去一回，几乎没有伤亡，地上倒得吐蕃士兵，扳手指头就可以数得过来，反观新兵团这边：士兵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短刀，裂开的盾牌，弓箭，盔甲，头盔，散落一地，还有不少受伤的士兵在地上呻吟，看着这惨败的结果，大家都惊魂未定，原本人数完全占据优势，现在却被六百骑兵往来肆虐，这一仗，时间短，损失重，对新兵的心灵创伤大，如果敌人一次就可以这样，那我们要多少士兵才可以抵挡住对方的进攻呢？如果再往西域继续走，是不是还有更厉害的外族士兵在等着我们呢？大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如果给大家思考的时间，按照常理，一定不会去想如何反败为胜，如何奋勇杀敌，大家一定会越来越悲观，到最后直接逃跑的心思都会大面积出现。王德义没有给大家留休息的时间，他冲着大家喊话：“主将已死，我现在就是这个部队最高统帅，所有人听令：立刻抢救伤员，收集兵器，把李明德将军的尸体抬到后部辎重车上，托运回京，各士兵寻找自己的火长，队正，旅帅，统计伤亡，立刻上报。”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后，大家立刻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开始赶紧移动，这不是训练有素的移动，而是大战过后，原来吊儿郎当放松心态，原来对战争错误的估计心态，现在被吐蕃骑兵打得粉碎之后慌慌张张的移动，“各队整顿队伍，原地待命，所有队正以上军官，向我集合。”说完，王德义翻身下马，将长枪往地上一插，他的面前，陆陆续续集结了全部新兵团的队正。青石也快步从辎重队赶来，站在了队伍里面。
王德义把全团的队正，都带到了刚才前队战斗的地方，这里现布满了尸体，有的队正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有的队正蹑手蹑脚的，跨过一具具尸体，有的脸上充满了愤怒，有的已经开始干呕，王德义大步走到到队伍最前端，面对这二百多个队正，大声喊道：“看看，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啊？看看！”王德义一边说，一边来回大步走着同时用手指着地上一具具士兵的尸体“你们都给我瞪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你们的战友，这就是吐蕃骑兵对我们所做的。就在刚才，他们还在你我周围，就在刚才，他们还在和我们聊天，和我们一起吃饭。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和我们睡在一个帐篷里面，他们是我们的战友，他们和我们一样，想活着回家，但是现在他们躺在地上，死人一个。李明德将军死了，怕什么，打仗不应该死人吗？啊？说啊？”王德义用手重重的拍着一个队正的胸脯大声问道：“打仗不应该死人吗？啊？”“应该。”“你是蚊子还是苍蝇，你说的什么我听不见！”这个队正挺起胸膛大声喊道：“应该！”“那你们怕什么？李明德死了，还有我这个将军，还有我，你们怕什么？啊？怕能让你们活下去吗？吐蕃会因为你们害怕这不杀你们吗？朝廷会因为你们害怕，就不让你们西域吗？啊？现在既然到了这里，怕已经没有用了，想要活下去，就做一个当兵的该做的事情，与其哭爹喊娘的被人杀掉，被吐蕃人杀掉，不如死的壮烈，拼个你死我活，妈的都是爷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是赚的，杀十个我给你们请功，杀上百个我的将军让给你了！都低头看看你们裤裆里的东西，啊？都低头给我看看，那是个废物，还是个带把的，你们难道没种吗？”王德义的话虽然糙，但是话糙理不糙，队正们没了慌张的神色，开始聚精会神的听王德义的战前动员。这个大善将军突然转变，给大家带来的冲击不亚于刚才的交战，大家都愣住了，王德义接着大声说道：“你们看看，看看躺在地上的这些，你看看他们的伤，有几个是在正面的，你只有正面面对敌人，才有可能活下去，你背对着敌人，你逃跑，就一定是死路一条，被刀砍死，被枪戳死，被马踩死，被箭射死，死的窝囊，死的没种！你们都是队正，是每一个队的核心，关键时刻你们不上谁上？啊？等士兵上么？你们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从现在起，我看见哪个队没有阵型，看见哪个队有士兵逃跑，我看见哪个队没有勇奋力向前，我看见哪个队正临阵退缩，我第一个先砍了了那个队正，战死的有抚恤金，被我砍了的丢祖宗的脸，你们都给我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大家齐声高呼。
“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了！！！”
王德义的这一番话，把大家都给镇住了，谁都没有想到，一向善哉善哉，甚好甚好的王德义能说出这种话来，现在的王德义，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他脸上带着敌人的鲜血，他手里握着砍豁的钢剑，他站在那里像一个死神，他是我们这边的死神，他的气势感染了每一个人。
“愿追随王德义将军！愿追随王德义将军！愿追随王德义将军！愿追随王德义将军！。。。。。。。”
王德义变换了新兵团的阵型和战术，他挑出四个士兵完整，训练较好的步兵团，配合两个排矛团，合计一千余人，组成最强的步兵方阵，由王德义身边的护卫：冯良达带领，要求他们始终正面面对山坡上的吐蕃骑兵，要第一时间迎敌，无论吐蕃骑兵移动到什么位置，这个步兵团，都要时刻面对这批吐蕃骑兵。随后又在这个步兵方阵后面安排了一个弓兵旅队。剩下的队伍，归拢阵型。在辎重队之后的排矛队，任然原地待命，王德义询问军队向导，得知现在离鄯州还有一百七十里，距离后方兰州有一百五十里，向北六十里有一个边防镇，可以容纳五千人，王德义心里思量，现在行踪已经暴露，部队里多有伤病，全是步兵，辎重较多，吐蕃骑兵已经在新兵团捞到了好处，不会轻易放弃，这次回去整顿队伍，很快就会再来，而且后部的两千吐蕃轻骑兵还没有参与战斗，具体是什么战斗力还不知道，这个时候还坚持原有计划向鄯州行军，一定会被这些吐蕃骑兵一点一点吃掉，现在需要的是找到有利位置，静待援军，所以王德义立刻下令，全军改变方向，立刻向北，辎重队在前先行，中军随后，后军随时准备作战，步兵大队在后侧，整个军队阵型长度不超一里，开始急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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