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短兵相接
“你个糟老头子,你还顺杆爬了,你是不是又偷喝酒了?”老太婆上去一鞋底“赶紧出去看看啥情况!”“哦哦哦”老李头批了件衣服出了院子,找了个石头墩子,站在上面努力看,借着月色和烛火,大概可以看出来,嗯,这院墙倒了,有人在苦,孩子也在哭,女人在叫,嗯,结合这些线索,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老太婆,老太婆,前院的小马家,两口子打架,院墙都推倒了!!!”老李头差点自己都不信,“啊!!!???”老太婆瞪圆了“上次你说有人集体屙屎,现在你说两口子吵架?”老李头指着外面“那你去看,院墙都倒了。”两口子话题越扯越偏,正扯着,混成大队的敲门了:“二老收拾东西往后撤,吐蕃在投石,好些房子被毁了,还有被砸死的。”“哦哦哦,原来如此。”二老匆忙收拾东西,卷了铺盖,往远处避。上次小张用焚香对付臭味,搞了个香臭结合,结果立刻呕吐,这次小张也迅速发现了吐蕃的投石,但是又不想放弃自己的家,于是他经过计算和测量,根据自己多年实验和探索的精神,秉承着劳动人民的质朴,他认为只要墙够厚受力够重,就一定可以阻挡住投石,于是他把所有的家具集中到一面墙的背后,又在外侧堆满了稻草,柴火,就在全家紧张的等待实验结果的时候,被混成大队的士兵带出家门躲避,而家里年久失修的床应为平凡的挪动而从中折断,导致今晚的主要活动为全家集体鄙视。上次煮屎事件中阴差阳错治好了鼻塞的老刘,这次积极响应混成大队的号召,立刻出门躲避,应为到的最早,抢占了最好的位置而遭到左邻右舍的嫉妒,还处在病愈喜悦中的老刘舌战群儒,而后演变为街头骂战,声嘶力竭,咆哮骂架的老刘再次因祸得福,治好了长期困扰其生活的咽炎。当然也有完全不配合的,刘卫州在遣散刘寡妇家时,遭到了刘寡妇的激烈抵抗,刘寡妇死活不愿意出家门,好说歹说就是不走,到了最后撒起了泼,冲着刘卫州大喊“大半夜的你一个男人进我寡妇门,你们要干啥,你们要强奸啊!?”眼看情况越来越危机,刘卫州有理说不清,索性一把抱起刘寡妇冲向屋外,身后跟着卷好铺盖牵着孩子的赵大牛,刘寡妇不怕事的性格再次体现:“强奸啦,大家快来看啊,强奸啦,还不在屋子里强奸,还要在外面强奸啊,还要带上被褥啊,你们这是要表演还是咋地,你就那么自信你的体力?强奸啊,强奸啊,你今天要是不办了我你就不是个男人!!!”赵大牛抱着被褥臊红了脸,身边牵着一脸无所谓的刘寡妇的小儿子,貌似早已习以为常,刘卫州完全没法回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老子才看不上你,老子是救你的命!”这一句话立刻又遭到了刘寡妇暴风骤雨的反击:“老娘还看不上你的鸟呢,你的鸟能找到地方不,会飞不,能站起来不?我告诉你小伙子,男人光杀人不叫本事,能造人那才叫男人,把你的鸟放出来溜溜,看看是鸟还是鸡,是老鹰还是鸽子,我看搞不好是个秃头麻雀吧,啊哈哈哈,你倒是强奸我啊,你来啊!”刘寡妇一路叫着,刘卫州一路小跑,赵大牛简直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赵大牛把被褥一扔,刘卫州像被烫着一样扔下了刘寡妇,这刘寡妇反手一拉,死死揪住了刘卫州的衣袖,嘴里还不忘记招呼“别跑啊,不是强奸么,这东西都带来了赶紧办事呗,”说着还朝左邻右舍招呼,“乡亲们都看看啊,这个小伙子要强奸我,还嫌我不好,我告诉你,老娘让你几天下不了床,你别走,你回来,你来啊,你来强奸我啊!”刘卫州被拉得一个踉跄摔了一屁股蹲,右胳膊还是被死死拉住,索性一把扯断袖子,逃似的飞奔出去,身后百姓们哈哈大笑。伍广刚是蜀地人,脾气火辣,性格直爽,但是碰到了南城的杨员外,杨员外宅子三进三出,五十口人,在城内有粮店,米铺,城外有三百亩地,和官府军官多有往来,伍广刚的士兵去吃了闭门羹,伍广刚只好自己去,杨员外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见了伍广刚,未等伍广刚开口,倒是一顿数落:“食人俸禄替人分忧,你等都是军士,拿的有军饷,吃的是军粮,本应为民保一方太平,抵御外族侵扰,你看看你们,这个仗怎么打的,周边的良田丢了,粮食损失我去问谁要啊,我能少上税不?前几日燃烧弹,你们什么作为都没有,就看着一发一发打进来,平白烧了许多宅子,贪生怕死。”伍广刚好不容易插上一句“此言差矣,出城就是送死,敌多我少。。。。。。”“那现在呢,现在又要我们转移,早干嘛去了,早说你们挡不住,我前几日就可以走啊,早说这个地方不安全,不要让我在这个盖房子啊,卖我土地,收我银钱,现在让我暂避锋芒,都是我们给你们行方便,谁来管我们方不方便啊?这大半夜的,五六十口人,睡在哪?衙门口的大堂,衙门门前的大街?笑话!”伍广刚被呛的说不出话,片刻,小厮上来说:“老爷,都准备好了。”杨员外一挥手“我才不去什么衙门大堂,睡大街,我自有地方去,这个事情,等吐蕃退了,我再到你们军队里找你们长官好好聊聊,看看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事情。”说罢杨员外一挥衣袖,转身就走了,身后小跑着小厮和家眷。伍广刚也只能摇摇头,去下一家继续疏散。
大概一个时辰,火势小了,吐蕃人又上来了,很快火势就被前仆后继的扑灭,一声“杀”吐蕃士兵争先恐后的冲了进来,混成大队的士兵,利剑出鞘,迎了上去,双方又是一阵厮杀。。。。。。
西城门有黑沙步兵,仓木错没有再进攻,只是远远地列队,我不打也不让你的黑沙步兵到别的地方去,北门,弓箭互射,只要稍有松懈,吐蕃兵抬着担架就冲上来了。东门,陷入了白热化,这一夜过得十分不宁静,阿木热的投石车越打越准,城墙上的伤亡越来越大,唐军架着盾,很少能抬头,投石车和攻城步兵的配合,也是衔接密切,这边投石车刚扔下燃烧弹,那边步兵就架上了云梯,这边城头火势刚熄灭,那边攻城步兵就退了下去,投石车立刻开始工作,唐军站在城墙上,伤亡太大,不站在城墙上,攻城步兵上来的快,城墙没人,转眼间就是七八个吐蕃兵站在了城墙上,没有马上消灭,立刻又是七八个上来,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东门也发生了同归于尽的打法,双方都拼红了眼,而且李克顺发现,阿木热的吐蕃兵,虽然数量没有仓木错的多,但是,作战能力明显要强,身体也更加强壮,是不是还有些小计俩,扔个油罐子,侧面搞点绳索悄悄摸上来个小队,虽然没啥大危险,但是严重阻碍了防御效率。
城内的尸体,越来越多,原先的军营,已经被伤兵占满,新阵亡的士兵,被匆匆抬下城墙,寻了处没人的空地,一具一具摆了一片,正是秋天,中午的天气还很热,找来石灰,一具一具的撒上,防止腐烂传播病毒,城防军的士兵,一部分来源于关内,一部分来源于甘州周边村镇,还有一部分,就是这甘州城的老百姓,防御战一开始,李克顺就知道,一旦出现士兵阵亡,必然会有家属哭天抢地,当兵的上战场都有这一天,无论你是自愿的,还是服兵役的,都是如此,但是从家属的角度,谁希望自己的家人死亡呢?从家人的角度,最好是一辈子都不打仗,安心训练,长官让干什么干什么,每月按时领俸禄,平平安安过到老,但是从朝廷的角度,如果没有战争,养这么些士兵,那不就是浪费么,所以,角度不同,利益不同,这个时候出现矛盾,就得有一方让步,那只能是士兵不畏艰险,舍生取义了。家眷就在城内,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到了危机关头,不用担心士兵叛变,也不用担心士兵不出力,背后就是家人,城破了谁都不好过,妻离子散那就看运气了,坏处是,家眷在城内,一旦出现伤亡,带兵者压力巨大,孤儿在爸爸尸体边哭啼,老父跪在儿子身边无声流泪,老母亲久久的抱着自己孩子冰冷的尸体,弟弟红着眼眶站在哥哥身旁,单单是家属那一个个眼神,那一个个表情,就能让人绝望,厌战,这完全不利于作战,让所有士兵都有一种回家躲着,逃避战争的想法,不是人人都能战胜自己,告诉自己解决战争的唯一方法就是战争,有这种觉悟的士兵早就不是士兵了,也不是每一个士兵都能做到自己暗自鼓劲,一定要奋勇杀敌,自己就是士兵,就要保卫百姓。这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大部分普通士兵的想法就是:我的小馒头一岁了,我真想他的小手啊,我的妻子今天在干什么呢,今天有没有做好吃的饭菜呢?我的父亲腿脚不好,今天变天,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我的母亲爱吃糯米饭,今天巡逻在东市看见了,过几日放假便去买了回家给母亲吃。
这个时候,告诉你,报效朝廷,舍己为人,不畏生死,奋勇向前,是不是很难选,一旦死亡,一切美好的,都将不复存在,是不是连下一口的呼吸,也变得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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