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二拭其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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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二拭其剑
        时不我待,战机稍纵即逝,不得延误。秋实自然也是懂得其中的道理,当下已是不再在云中城享受自己的闲情雅致。不多时,他随沈清一道已是行至云中城外,站在军帐前又是振臂一呼,下一刻战马嘶叫,人群涌动,三军将士已是纷纷响应,是到了要开拔的时候了。待将士们都列阵完毕后,秋实早已跃上一匹高头大马,红色的披风在身后随雨雪冷风展开,像是在素色的天地间展开了一张鲜艳的旗帜,说不出的何等潇洒恣意。沈清却是没有随军出发,此刻他在为秋实牵马执鞭,像是与秋实要交代一些什么事情。

        “秋,那陇星城易守难攻,切记要步步为营,不可小觑孟绵窕的实力,若是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可拿你是问。再者,这西植国勾合不久,想必人心还不齐,并不会与我等拼尽全力,此役你姑且当成是杀鸡儆猴的戏码,必要时可以将孟绵窕除去,以震慑西植国其他城主。耍威风这种事就不需我教你了吧,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我还在你的拭剑官那寄存了几扇招阴旗,都是我自己闲暇的时候自制的,若论威力自然不如不问道叔叔的招阴旗,你将就用着,说不定也会有所效果。好了,言尽于此,待你胜利归来。”

        说完,沈清已是将手上的缰绳和马鞭交与秋实,秋实接过,当下他也不再出言煽情,马鞭一挥,三军将士已是随着这一声鞭响赶赴陇星城。沈清束手立在军帐前良久,直到视线尽头不见了秋实的身影他这才发觉自身有些寒冷,原来是身上的裘皮不知何时竟然敞开了衣襟,寒风一阵阵扑打在胸间,这下他不由用手紧了紧自己的裘皮。此时又有一位下人走过来,女性,撑着伞,越过军帐前被踩的犹如满目疮痍的雪地,立在了沈清身后,伞伸过来一点点,为沈清遮挡住了头顶上的风雪。下人又伸出手为他把头发上的细雪掸落下来,沈清一时有些恍惚,他像是感觉到了洛儿,口中一声“洛儿”便脱口而出,下一刻他已是回过身握住了那只停留在他头发上的柔手。那下人想必也是大吃一惊,当下已是迅速欠身。

        “沈清大人,您认错人了,还请沈清大人不要怪罪。奴婢是照秋公子的吩咐,随您回城的。眼下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吧。”

        “姑娘莫慌,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在下才是。我身边一向没有女性侍从,再加上方才有些恍惚这才认错了人,这也要怨秋实,他也是胡乱安排一通。”

        听见沈清这么说,那奴婢倒是放下心来,她曾在水深火热的婺则城过着不是人的日子,已经养成了这般卑躬屈膝的品性。当下她已是又直起身,站的离沈清贴近了些,沈清这下倒也可以瞧见她的模样了,思索间有些回忆起来,这不就是那日在婺则城中解救的姑娘嘛,现下他就想要确认此人身份,却是又立马打住,那是人家的苦处,决计是不能再提的。这么想着,沈清已是主动靠拢了那奴婢一些,当下又觉嫌乏,又主动说了一些平日里从秋实那听来的笑话。二人有说有笑回至云中城内。

        而沈清滞留下来,自然是有他的任务的。冯亦顾遗留下来的将士虽说都已被接收,但如今到底还是不能得知这其中是否隐含陈越安的眼线,若是不能排除务尽,他日必定留下后患。对于大后方的清理,沈清也是相当重视的。这么想着,沈清已是又在自己的房内坐下,房内桌子上不知何时又是摆放了满满当当的花名册,这些花名册除去记载着名字外,还记载着那名字之人的生平,若是背景干净的,沈清便将那人的花名册放在自己的左手边,若是不干净或稍有疑问的,那花名册便丢入他脚下的那只火盆。

        此时那火盆里又是一阵青烟升起,又一个需要返乡荷锄去的人诞生了。而就在沈清忙碌于纸张和姓名间,云中城里却是又进来了一人。这人身后背着一把长剑,但这剑身通体却是被布匹包裹着,瞧不见那剑本身的真容。同时那人的装扮也好生奇怪,用口罩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说,还用眼罩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由得令云中城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而那人也不顾旁人的眼光,兀自走着,眼睛虽然被遮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天色正盛的时候,秋实的军队终于行至陇星城外,此时许久不见的太阳却出来了,有些晒眼,而雪却是还在下的,莫名觉得有些美感。那条清澈的河流河水也被风雪吹皱了,那河里的太阳倒影便也显得晃荡起来。三军将士再次列阵,威风凛凛的彰显着行渊军的训练有素。这时在阵列的后方却是跑过来一个人,此人身后也背着剑,但跟其他拭剑官不同,此时他一手上还怀抱着几扇画有奇异符号的招阴旗,另一只手倒是快速摆动着,他飞快朝前狂奔,一直到秋实的高头大马前才停下。不待他喘匀粗气,他又是放下手上的招阴旗,快速取过了背上的长剑交到秋实的手上。

        自古以来,这拭剑官行军打仗就只需做一件事,那就是为主将保管宝剑,上战场也只需将那宝剑交与主将即可。这职位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种象征,预示着战场是否能够被己方顺利拿下。但眼前的这拭剑官明显是个新手,动作并不流利。秋实接过宝剑,但脸上并没有出现愠色,他一向是不相信这一套的。同时他又对那拭剑官点了点头,拭剑官领会其中含义,当下已是又抱着那些招阴旗往阵列的正前方而去了,一直走到那条河流的岸边方才停下。往那水面上一望,那太阳已是像要沉进河底里去了。

        说这拭剑官是个新手,但他的心智却又无比坚定,只见他手脚虽然笨拙,但是好在不慌不乱的将那招阴旗整整齐齐的全插在了那河岸上。期间他倒也不怕那隘口中会对他射来一发冷箭,想是秋实选中此人为自己拭剑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那拭剑官做完这些,当下又已是退了回来,慢慢往回走,淹没进阵列当中去了。

        这时又是一阵风紧,那刚刚插好的招阴旗此刻被吹的猎猎作响,而那旗身上正不断有黑色的烟雾飘散出来,这黑色的烟雾越积越多,看上去像是有要遮天蔽日的意思。不多时,那黑色的烟雾终于不再产生,一直盘旋在天上的它们也终于有了动作,下一刻它们竟然幻化成了无数妖魂般的模样往那陇星城中而去。

        它们逢人便吓,若是心神强倔者自然是不会被吓到的,但总还是会有那胆小之人的,经由这些妖魂一吓,倒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了。果不其然,在那隘口之上的山坡里,已经起了不小的骚动。秋实这下有些明白沈清给这几扇招阴旗的用意了。如此一来敌明我明,正是以力克敌的时候。眼下秋实哪里还再迟疑半分,手上那把被拭剑官打磨的锋芒毕露的蓝色长剑,已是被他用力朝前掷去,长剑经由他内力的加持飞去甚远。

        一声轻响,是锐利的锋芒刺进木制家具的声音,紧接着那木制家具竟然应声裂成两半,而沈清的房内却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正是那不多时新进云中城里的怪异人士。当下他也不再用眼罩遮住自己的眼睛,这下却是让他的容貌更加渗人了,他的眼睛里白茫茫一片,竟然没有瞳孔!而此时沈清房内新丢进火盆里的花名册还在兀自燃烧,足以证明沈清还藏身在这房中,此人偷袭未成,这下倒也是不再急于这一时取了沈清的性命了,他竟慢悠悠的在裂开的桌子前坐下来,拾起方才插在桌子上的赤色长剑擦拭起来。

        但这府上的下人还是听见了这里的动静的,当下已是往这里赶来,可刚迈步进了房门,与那房中之人甫一对视,竟又顿时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诺大的城主府内此刻已是被此人兵不血刃卸去了多余的活动人员。此时躲在暗处的沈清见此人的特殊本领,也是无从猜测出此人的身份。可眼下又是一阵风吹来,在房内转了一圈,最后那屏风上却是像被风吹出了什么名堂,一道道波纹晕开,好像湖面上的涟漪。这便正是沈清用风族法术青影把自己变得透明,好可以寄形于画的踪迹了,那人表面上虽然在擦着剑,但是私下里却是将自己的内力展开,好让自己能够做到体察分毫。这下他已是知晓了这里的动静,手上还正在擦拭的赤色长剑已是往这里飞了过来。

        蓝色长剑长驱直入,最后钉在了陇星城外的束马桩上,不近这剑前,便已觉得剑气逼人,当下已是将那束马桩上的三匹棕马的缰绳震断,马儿受了惊,不如之前那般老实了,纷纷嘶叫着逃命去,不过却有一匹慢了半拍,等它再想要撒蹄狂奔时,却又是已被人抓住了缰绳。那人身后是一张犹如旗帜般的红色披风,此刻一手正从那束马桩上取下自己的蓝色长剑,下一秒人又已是跃在马背之上。

        秋实是通过蓝色长剑所带的瞬移功能到达的,剑到人到。而他身后的将士们还堪堪渡过河流。但他却没有陷入敌阵的恐慌,反而,他的脸上正荡漾起桀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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