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部 七章 义结兄妹 (1 / 3)
阿遥脑中纷乱,提着水壶,来到东屋正房,见里面器物倾倒,乱七八糟,立时yi愣,隔了会儿才想起来是被秦自吟砸了,转到西屋,见她伏在床上,正嘤嘤哭泣,知是犯着病,不敢惊动最新章节。退身出来,直勾勾瞧着院中发呆,只觉春桃所说那几句话在耳边翻来覆去,震得脑子轰轰直响。忽觉手中沉重,低头瞧见水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去给常思豪倒水洗脚。yi瞥之下见西厢房屋中闪着灯光,便奔了过去。
屋中水声哗响,常思豪外衣弄脏,脱下正在清洗。阿遥进来瞧见,忙道:“孙姑爷,这是婢子的活儿,您怎么做起来了?快给我。”常思豪笑道:“洗个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上面都是些浮土,洗起来容易得很。”又道:“咦,你刚才叫我什么?”阿遥被他问得yi愣,神情随即转黯,嘴唇轻抿,也不回答,俯身来取洗衣盆。
常思豪截手拉住她腕子,道:“阿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阿遥挣了yi挣没有甩脱,口中道:“我没有,我干什么生”忽想起车中之事,脸色yi黯,道:“你放手。”常思豪苦道:“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身子,唉,你骂我打我都可,可别这样。”
阿遥道:“我哪样?你不是说没瞧见么?我生什么气?”
常思豪微显忸怩:“我瞧见了。”
话yi出口,两个人目光相对,yi对面孔烧得通红,仿佛要开锅冒汽yi般,都尴尬在那里,也忘了要挣力。
隔了好yi会儿,阿遥面色转白,侧头凄凄然yi笑:“我在少主爷手下时被扒光鞭打,早就没有半分尊严,被人看了身子又有什么打紧?何况我的身子,在你那日初进府时便看过了,再多看yi次又有何妨,何必道歉?”常思豪闻此言手上yi松,霍然站起,阿遥猝不及防,yi跤跌坐在地。
常思豪猛地yi挥手,愤愤地道:“你出去吧,就算我需要有人洗衣伺候,也不要你!”
阿遥扭过头去,嘴唇抿紧,泪珠大颗大颗从颊边滚落,默默起身向外便走。
常思豪见之心中yi软,忙过去将她拉住,温言道:“别哭了,好么?我不是吼你,唉,别人不尊重你是别人的错,你自暴自弃,自己瞧不起自己,那又怪谁呢?”
阿遥身子凝住,晃了yi晃,终于yi头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常思豪长长叹了yi声,缓道:“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贫穷不会要了人的命,可是贫穷带来的耻辱感却是要命之极。总是被人瞧不起,久而久之,自己也便忘了什么是尊严,什么是脸面。常言说笑贫不笑娼,人们给穷人的同情,甚至不如娼妓!你说这世道有多奇怪?”
他轻抚着阿遥的发丝,任她的泪水湿了胸膛,缓缓道:“你可放过爆竹么?”阿遥微愕:“没有。”常思豪道:“嗯,女孩子是不玩爆竹的,我们男孩子倒是喜欢得很”他目光黯淡了些,“记得小时候,有yi次过春节富户人家放爆竹,崩了yi地碎红纸,富家少爷转身yi走,我便和yi群小孩子抢过去,在碎纸中翻找没有燃着的爆竹,以便放着玩儿。富少爷回头瞧见我们这副穷酸样儿极是开心,便指指点点,大声嘲骂,并拿出yi挂爆竹来,说我们谁给他磕头,汪汪叫几声,便送谁几个爆竹。”
阿遥精神渐转到他的讲述上,泪水渐消。只听常思豪续道:“有几个小伙伴贪玩,觉得磕个头也没什么,便跪了下去,我也在犹豫,忽然间来了yi个大人,上去拎起其中yi个叫小山子的,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原来正是小山子的爸爸。他爸爸读过几年书,没考上功名,是个落迫文士,只靠着替人誊写卷宗赚些微薄收入。当时他揪着小山子骂道:‘你这没骨气的!别人瞧不起你,你自己便不能瞧得起自己么?你当自己是狗,人家又怎会把你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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