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29再無以後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李孝妍和十三阿哥之間開始有這種詭異的沉默的，明明以前他們是那種即使一句話也不說也可以坐在一起各做各的事情待上一整天的關係。李孝妍在努力的檢討是不是自己的錯，才讓自己和自己在這個時代最好的朋友至今變成了如今這般尷尬的關係的。李孝妍有些受不了他們之間這般尷尬的氣氛，起身正欲離開，十三阿哥便抓住了她。李孝妍轉身看著十三阿哥，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她曾經做給十三阿哥的香囊，相比現在的，那個時候她做出來的刺繡真的很難看，沒想到十三阿哥卻還一直帶著。
“孝妍……”十三阿哥緊緊抓住李孝妍的手，任憑李孝妍怎麼用力的想要掙脫都不放手，“我只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李孝妍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若是回答好，十三阿哥這些日子卻被圈禁在自己的府中，度日如年，若是回答不好，十三阿哥定是要為自己打抱不平的，她不知道十三阿哥會做出些什麼來。
“是否我們已經到了連句話都說不上的地步。”十三阿哥等了半天也不見李孝妍回話，竟鬆開了手，低落的垂下了頭。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很可笑，李孝妍無論過得好與否都已經與自己無關，或許在李孝妍的眼中自己早已無關緊要，亦或許，自己從未在她的眼中重要過。
“十三爺，你是我在這裡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李孝妍對十三阿哥笑了笑，“只是想到……”李孝妍不敢說下去，想起他之前遭受過的，想到他未來要面對的，她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下去。
十三阿哥看李孝妍對自己露出微笑，卻依舊沒有絲毫安慰。這個曾經和他幾乎形影不離的女孩成為了他九哥的側福晉，哪怕她和自己說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依舊沒有得到絲毫安慰。他是喜歡這個女孩的，只是這個女孩從此再也不屬於自己了，他不想要這個朋友的虛名，他想要她留在自己身邊。“若是有一日九哥待妳不好，你一定要和我說。”十三阿哥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若他現在只剩下得到李孝妍笑容的資格了，那麼至少先留下她的笑容。李孝妍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十三阿哥依舊維持著微笑，不讓李孝妍看出他的失落。“過幾日我便要隨皇阿瑪去塞外了，有什麼想要我帶回來的嘛。”
“我想要的……你帶不回來。”李孝妍一邊無奈的笑了笑，一邊重新和十三阿哥面對面的坐下。李孝妍給自己重新添了一杯熱茶，也給十三阿哥重新斟了一杯熱茶。“我想要的自由，你帶不回來。”抿了一口有些燙的茶，李孝妍看著天空放空，“好想念塞外的草原，天空，還有奶茶。”
恍惚之間竟然已經過去了一年，一年前她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成為了和親公主，一年前她隨皇上出塞行圍，認識了這裡唯一一個願意和她真心換真心的朋友十三阿哥。她用了一年的時間來適應這裡的生活，可是她還是懷念她在現代的日子。只有在草原上，她曾享受到了和現代相似的自由，不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可以和朋友玩鬧。然而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年里，她成了九阿哥的側福晉，她的好朋友卻和她再也不能想見就見。
“孝妍，我求德妃娘娘帶你一同去塞外，你跟我走吧，我們再也不回來了。”十三阿哥請德妃娘娘出面把李孝妍召進宮除了想見她一面之外，就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他見她之前就想過，若是她過得好，那麼他無話可說，若是並不好，他會想盡辦法帶她離開。他知道離開對他意味著失去現在的一切，包括他要一生追隨的四阿哥。
李孝妍搖頭，“十三弟，我可是你的九嫂，我怎麼能跟你走。”李孝妍故作輕鬆的模樣沒能逃過十三阿哥的眼睛，只是那一聲十三弟算是徹底得喊醒了十三阿哥。“你知道我的脾氣的，若是我不願意嫁的人，哪怕被賜一丈白綾，我也絕不會嫁的。”
十三阿哥聽李孝妍這麼說無奈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的確，李孝妍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樣，她根本不是那種會因為皇命而違背自己心願的人。不管現在好與不好，至少九阿哥是她願意嫁的人。或許只是他明白的太晚錯過了她。
“十三弟。”因為德妃娘娘走得時候帶走了所有的宮女，沒有人通報有人來，正在和李孝妍說話的十三阿哥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著實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是四阿哥這才鬆了一口氣。李孝妍卻沒有因此而放鬆，反倒是因為看到四阿哥反而更緊張了。“公主也在。”
“四爺。”李孝妍立刻向四阿哥行禮，然後條件反射的向十三阿哥的方向挪了挪，意圖躲在十三阿哥的身後。
“這麼久不見，公主還是習慣躲在我十三弟身後。”四阿哥走上前，看了看已經快把整個人都挪到十三阿哥身後的李孝妍，“不對，現在是不是不應該再叫你公主了。”四阿哥好似是有意的，帶著不知道是真心還是虛偽的笑容慢慢靠近李孝妍。“十三弟為了你，被皇阿瑪圈禁在府中的時候，你是否躲在了九弟的背後。”四阿哥明知道若是沒有李孝妍的存在，為了能盡快的扳倒太子，八阿哥他們早晚也會走這一步。而且除了十三阿哥，他們還將矛頭指向了自己。但是只要一想到十三阿哥被圈禁在府中誰都不能探視的那段日子，想到十三阿哥收的那些委屈，四阿哥就忍不住將所有的錯都歸咎在李孝妍的身上。若沒有李孝妍，或許不會這麼早出事的，或許他就不會那麼被動，或許他就不用眼睜睜的看著和自己最親的弟弟只能留在自己的府中被無盡的等待折磨。
“四哥。”十三阿哥索性一把將李孝妍拉過來，藏在了自己的身後，不讓四阿哥再看到她，“你是來看德妃娘娘的嘛？”看四阿哥點頭，眼神卻依舊盯著自己身後的李孝妍，十三阿哥趕緊放開了李孝妍，推著四阿哥往外走，“德妃娘娘去了御花園，四哥還是趕緊去御花園找找吧，我一會兒就去找你。”等到把四阿哥退出了院子，十三阿哥這才折回來看似乎被四阿哥嚇到了的李孝妍。他一直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李孝妍好似特別的怕四阿哥，畢竟她可是有膽子頂撞大阿哥和太子爺的人，唯獨這四阿哥，她每一次見到就只會躲起來。
“四哥已經走了。”十三阿哥伸出手拍了拍呆呆的站著的李孝妍的後背，算是安慰她，“時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吧。下次等我從塞外回來了……”十三阿哥本想說下次等我從塞外回來了，再去看你的。只是想到她如今的身份，或許這次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想見了吧。
“十三爺，從塞外回來來見我吧。”李孝妍替十三阿哥說完了他沒能說完的話，“你是我在這裡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吶。”換上以往常見的笑容，一時間十三阿哥恍惚的覺得好似回到了一年前他們一起在塞外的時候，只有他願意和她一起的日子。
“恩。”十三阿哥點頭答應，卻知道這個承諾怕是再也沒機會兌現了。目送著李孝妍走出院子，十三阿哥想著大概是最後一次他們兩個單獨想見了，從此以後，他是十三阿哥，她是九阿哥的側福晉，他們再無以後……
&文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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