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钱为我用 (1 / 2)
陈定生在一旁不作声,笑嘻嘻地看宋三平怎样回答。黄太冲可有点儿不乐意了:这个顾子方,怎么这么损呢。看在平常宋三平和他很要好的份上,黄太冲要替宋三平打抱不平。
黄太冲说:“子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三平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么?还能不管是谁的钱都要?都是好朋友,没有这样挖苦人的。”
宋三平在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心想这些酸秀才就是这样的心口不一。表面上满口什么钱是阿堵物啦,君子喻于义啦,实际上,他们哪个不要钱?他们没钱能吃喝玩乐嫖女人?这次要开开他们的玩笑。
“太冲,”宋三平说,“你别说子方。他倒提醒我了,这三百两银子还真的是太少了,怎么的都要翻个翻儿才行。不过不是这两天去要,这两天我的身体还没有缓过来。等我身体完全复原了再去,要不是影响了我的健康,我的损失就更大了。身体和时间,都是要计算进成本的啊。”
“什么?”在坐诸君虽然都是读书人中的精英,每个人都是学富五车,对于宋三平的这点简单的成本概念,个个却都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谁也闹不懂宋三平在讲些什么,没法接话茬儿。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慢来慢来,”一向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黄太冲说话了,“三平,你说的什么身体和时间,计算进成本,是从哪本书里面读到的啊?我曾经发誓读遍天下书,牧老的藏书都给我读完了,差不多都记得,也没有在哪本书里,看到过你这样的说法呀。”
“太冲兄,”宋三平解释说,“只读现成的书是不够的。书是古时候和现在人们思想的总结。人们的思想和对世间各种人、物和事的了解也是不断地在发展,创新的。比方说,我们现在有笔墨纸砚可以记录、交流我们的思想。上古时期,人们没有这些东西,结绳记事。那就记录不了这么多的思想,也不能把思想精确地表达出来。光凭读现成的书,学识还是有限的,是不够的。”
哇塞!这些知识精英们,又被宋三平的出格言语震惊了。他们从学认字的时候起,大人们就告诉他们要读圣贤的书,这些圣贤都是千百年前的古人。按照宋三平的说法,岂不是我们所读的,考官要考的学识,都是有限的?
陈定生的脑子快,听了宋三平的一番说话,惊诧之余,也觉得有些道理,他便问宋三平道:“三平,按照你说的,既然现在的书中的学问有限制,那么更多的学问是从哪里来的呢?”
“定生想到点子上了,”宋三平说,“俗话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世事,实际上指所有的我们周围的人、事和物,以及相关的各种事件。举凡政治、军事、经济、民生等等都是世事,如何做到洞明呢,就要不唯上,不唯书,尊重并且调查了解存在的事实,潜心追究他们的前因后果。庶几可能接近洞明。”
这些复社的学子们,聚在一起,除了交流做八股文的经验,以便博取功名之外,也讲些经世致用之学。而且思想活跃,学术讨论的风气很浓厚。宋三平的这些奇葩言论,多少在他们的脑海中,激起了或大或小的涟漪。
顾子方还在琢磨刚才宋三平说的“身体和健康都要计算进成本”是什么意思,但是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他问道:“三平,你说计算进成本,这是什么意思啊?”
宋三平想,三百多年以后,经济活动已经是深入到社会生活中的各个方面,须臾不可以离开。这些语言当然谁都明白,可是眼前的各位知识分子,只会子曰诗云,做八股文,连生活都不懂,哪里会有经济上的思维?
他答道:“成本就是做事需要的本钱,做事情如果影响了身体健康,就划不来,亏本了。”
“这样讲我能明白,可是那是做生意的人说的呀?我们读书人能够满口做生意的人讲的话吗?”顾子方表示了他的不敢苟同。
侯朝宗因为这两张三百两银子的银票弄得很尴尬,心里一直很烦。想赶紧结束这番谈话。他把银票递给宋三平,说:“三平,你说了,虽然你没有死,不能收徐青君的奠仪金,可是要收他的赔偿金。这银票你就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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