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4.1求医
秦刺不但脸色变了，身形也展动起来。同时他对庖丁叫道：“小心。”
不过戚不器的出手太快了，至少比秦刺的声音和庖丁的反应更快。
庖丁虽然回过了神，并马上用扇子往戚不器的头上击下，但已迟了。戚不器早已算准了这招，他扶在剑鞘上的手并没有拔出剑，而是向上直切，正切在庖丁的手腕上。庖丁没听清自己手腕骨折的声音，因为戚不器的另一只手已往前一送，剑柄撞在了庖丁的肋骨上，这两下几乎同时发生，庖丁分辨不清这两个声音究竟哪个来自他的手腕，哪个来自他的肋骨。
戚不器每一下都拿捏的这么准确，一开始他便故意站在庖丁面前，以手扶住剑柄，所以庖丁在心理便认定戚不器若是发难必是拔剑。可惜他不够了解戚不器，何况庖丁还分神了，至少在刚才，他怀疑了秦刺。庖丁倒下去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恼怒，但他觉得羞愧，他并不是被戚不器的几句话算计的，而是被自己的多疑算计的。庖丁是个正直的年轻人，所以他讨厌欺骗和背叛，他也更能体会到被人怀疑的感觉。他觉得对不起秦刺。
秦刺的动作很快，戚不器还没来得及施第三招的时候秦刺已经攻到。秦刺这一拳迅捷有力，毫无花哨的直取戚不器太阳穴；戚不器拧身闪过，秦刺似早已料到化直拳为勾拳，再取戚不器太阳穴；戚不器脚尖一点地，向右跃去，再避这一拳，谁知秦刺稍一正身，双脚登地，拳又直直向前轰去，仍取戚不器太阳穴；戚不器乃是脚尖点地侧向跃开，秦刺却是双脚登地正向击去，所以秦刺速度远快于戚不器，秦刺连击三拳，居然一拳紧似一拳，拳拳直取戚不器太阳穴，戚不器三番闪转仍没有避开，不由得有些狼狈。
其实秦刺招式虽猛，但这三拳并不多精妙，戚不器若以攻为守，秦刺未必能先打到自己。但戚不器不敢赌，也不愿赌。反倒尽落下风。
戚不器此时身形已竭，便化掌为刀，直却秦刺腕部，这一招看似风险极大，倘若切实，不过废了秦刺一只手，若未先切到，自己的脑袋便会被秦刺打碎。但戚不器已算准了时间，正好能在秦刺的拳头打到自己之前，切断秦刺的手腕。方才他故意示弱，便是要引秦刺愈发毫无保留的出拳，此时秦刺报仇心切，何况自己这颗脑袋已近在咫尺，秦刺定不会放弃。
秦刺的拳头在靠近戚不器的脑袋。
戚不器的手刀却在靠近秦刺的手腕。
戚不器忍不住都想笑了起来。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秦刺的手已经变了。
他原本击向戚不器的手忽然狠狠向下砸去，想一把挥舞的锤子。这距离太近，两人的速度又太快。戚不器和秦刺都绝无再变招的可能。
骨头与骨头在雨夜里碰撞的声音很沉闷，几乎听不清。
但戚不器能感受到从手里蔓延到心里的疼痛。手刀切向拳头，自然是拳头硬一些，何况秦刺的手，本就比戚不器硬一些。戚不器是个不爱硬拼的人，秦刺也是。但戚不器是个不爱硬拼就想尽一切办法避免硬拼的人，而秦刺不是，秦刺是不爱硬拼便要让自己在硬拼的时候绝不会输给任何人的人。江湖虽然有很多硬气功的门派，但硬气功的高手却很少，硬气功的修炼非常繁杂，特别不讲究天赋，反倒是讲究苦练，所以算是一种笨功夫。硬气功虽然能让身体异常坚硬耐打，但人身体那些柔软易损的部位是没办法改变的，所以一个硬气功练的再好，被人敲脑袋，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何况江湖里使兵刃的人多得是，再强的硬气功，扛起刀枪来也没那么好用。真正的高手绝少去硬碰硬，都是见招拆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拳对拳的。戚不器便是这样的高手，何况他还是为用剑的高手，所以他的拳头并不硬。秦刺虽然没有特意练过硬气功，但秦刺击树击石的基本功并不比别人练得少。他的拳头未必能赢得过练硬气功的，但绝不会输给戚不器。
戚不器只觉得自己的手像被巨石砸到一样。
他右手小指和无名指已肿了起来。
那叫肥遗的二人围了上来，合攻秦刺。
雨已经渐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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