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 2)
谢玉梅娘三在谢家住了不到一个礼拜，秦川就来接他们走了，说是不回家了，要带他们去很远的地方打工。那个时候不知道谢峰夫妇对谢玉梅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谢玉梅为什么又妥协了。只是知道，从此以后，谢玉梅和秦侩的心里留下阴影，再也不想回到秦家。
所以这次秦川的话还是在家里引起不小的波澜。他们一家四口已经出来七八年了，连自己都忘了似乎家里还有爷爷奶奶，而本身也是排斥着回到家乡去，突然又要回去，心里是很不舒服的。谢玉梅也没有强烈反对，或许秦川已经安慰过她了吧。
秦川已经给他们姐弟两办理了转学手续，一个礼拜后，他们还是不情不愿的回到了家乡，回到曾经那个让人讨厌的地方。
李素萍看起来似乎更老了，可是他们还是那股盛气凌人的样子，特别是李素萍的尖酸刻薄让人讨厌却又很害怕。秦侩看到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起爷爷拿马鞭抽她的情景，想起李素萍把把谢玉梅按在地上打的画面。心里尽然反感至极，差点吐了。秦侩说，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小时候的事情不会记得很多的，可是那件事却让她记忆犹新，想忘都忘不掉。
对于母女三回来的事，秦家老人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也可能是秦川提前打好了招呼，两边都不想让秦川夹在中间难受，才都各自忍让。但是打心眼里，还是看不上他们娘三儿嗯，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不得而知。
回到家乡的第三天，就给秦侩姐弟俩办好入学手续，而秦川也安顿好他们急忙赶回打工的地方。秦川新找了一份工作，煤矿工人，不安全，可是高工资，秦川现在除了养活谢玉梅他们姐弟，还要管自己的父母，这一大家子人的开销大，不得不冒险做最危险最累最脏的活。谢玉梅心疼他，可是却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不让他担心家里的事，安安心心就行。
乡下的日子远比想象中的严峻多了。没有过硬的教育方式和质量，很多的课程在之前的学校已经学习过了，而在乡下，却才开始学习，一个老师要带三个年级的孩子。秦侩，秦奋所在的班级，除了他们六年级外，老师还带着四年级和五年级。而在老师本身就缺失的情况下，还经常因为干农活而缺席。高年级辅导低年级的情况见怪不怪。久而久之，课本上的知识越来越看不懂，眼看上半学期都要期中考了，书本才念了三分之一，还是转学之前的内容。秦侩开始着急起来，她焦虑，烦躁，常常找不到老师，又因为从城里转回乡下，被乡下的孩子们欺负，笑话，说她装，说她是外乡人，让她和秦奋滚出这个村子里。每天放学，秦侩在前面走，后面就会有调皮的孩子，拿着石子，玉米，各种烂叶子砸向她，然后路过她跟前还会向她吐口水，骂她不要脸，滚出去。秦奋气的转头要和他们理论，而秦侩却总是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明明被石子打破了头，身上口水印子也不停下来争辩。因为她知道，如果他们姐弟停下来理论或者打架，同村的孩子只会叫更多的伙伴过来把他们按在地上狠狠地打。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找他们大人理论，大人们只会轻蔑的说一句，小孩子，哪儿又不打架的？受不了就回你的大城市去呗。我们这村里小，供不起你们这大佛。转头又会和别人家去说三道四八卦去了。
秦侩知道的，村里的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家过得好。尤其秦侩和秦奋过习惯了在城里的生活，吃的是细粮，穿的也比别人家的孩子好，也许在城里住。他们已经算穷人家的孩子了。可是在村里和那些孩子比起来，他们已经在天堂了，没有天天啃窝窝头，也没有穿补丁落补丁的衣服。所以村里的人才会欺负他们，试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他们不好。
今天放学后，又是一轮新的欺负，秦侩被尖锐的石子砸破了额头，就离眼睛不到一厘米，顿时鲜血直流，巨大的疼痛使得秦侩蹲下身子紧紧捂着自己的头。周围的小伙伴下了一跳，还在那里说“秦侩，你装什么死啊？”秦奋再也忍不住，看见姐姐鲜血直流，还有人说风凉话，随手抄起地上晒谷子得木棍朝着他们奔去。不要命的乱砸一气。
“你们几个王八蛋，敢伤害我姐，给我滚开，信不信我弄死你们？”秦奋砸红了眼，见人就砸，吓得那些孩子狼嚎鬼叫的跑回家。
“秦奋，秦奋你过来。”慢慢站起来的秦侩四处寻找着弟弟，额头的血留在眼睛里通红一片，吓得秦奋赶紧飞奔而来。
“姐，姐你没事吧？我们回去告诉妈妈”秦奋吓得大哭，语无伦次的。“别，别和妈妈说，会吓坏她的，我不想让她担心”。及时制止了秦奋的要求。她知道，就算告诉谢玉梅有什么用？妈妈一个人能抵得过全村人的攻击吗？上次是被爷爷奶奶逼走的，这次难道要让全村人逼她吗？她不敢想这个后果，所以别人欺负她，她不吭气，受伤了回家撒谎说自己不小心弄得，还要嘱咐秦奋，不能说漏了嘴。
“不可能，姐，不可能，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找妈妈”头也不回的跑回家的方向，任凭秦侩怎么大声呼喊都没有用。
不到五分钟，秦奋再次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嘴里还不停喊着“妈，你快点，姐姐流了好多血，呜呜呜，她会不会死啊？”吓得谢玉梅脚下一个酿呛，赶紧往过冲。
“秦侩，秦侩你怎么样？你哪里疼？你告诉妈妈”，带着哭腔急切的捧着秦侩的脸左右查看。看到满脸是血的秦侩，魂都吓飞了。一个劲絮絮叨叨，完全忘了先带秦侩去卫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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