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 戏说人生《海上钢琴师》
1900,一个荒诞的名字,一段传奇的人生。
所谓人如其名,名字起得随意,人生也过得无比随意——随意地在船上出生,被随意地遗弃,然后随意地在船上渡过一生,更随意地在船上完结生命,不留下半点痕迹。
他的一生都在船上漂泊,从未上过岸,却对陆地上的事了如指掌,仅凭旅客的只言片语便探知一切,犹如身临其境。而且能通过陌生人的衣着、举止、神态,便轻易猜出对方的
来历,并演奏出相应的音乐。
他天资聪颖,无师自通,琴艺出神入化,引无数人慕名而来,“弗尼吉亚号”游轮成为演奏厅,两千人一次,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声名远播,甚至“爵士乐之父”也闻名前来
挑战,并轻易地赢取决斗,享受无上荣誉与无数掌声。
但他并不在乎。他仍然感到孤独,即使有家人般的船员们的宠爱,有好友的陪伴。
他一直是个孩子,不知道“妈妈”与“赛马”没有关系,不知道孤儿院是不关大人的,不知道岸上没有大白鲨,谨遵他那无良养父的“教诲”,“弗尼吉亚号”外的一切都是坏
的,始终不肯下船。他是如此的天真无邪,使人们对他既生气又无奈,一如既往地如孩子般宠爱他,他也依然像小时候一样对老船长恶作剧,在乐队合奏时捉弄指挥,自弹自乐,
将隆重的决斗当成游戏,漫不经心,甚至以为遇到知音,为对方的高超技艺感动流泪。但他很失望,所谓的“爵士乐之父”也只是个将时间都浪费在问为什么上的大多数。只有那
个命运多舛的老农民懂他,可是他不懂,他迷茫,他知道自己不想问为什么,但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虽然一直在海上漂泊,却从未听过海的声音。
直到他遇到了那个美丽的女孩,那位农民的女儿,一见便钟情,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乃至于趁着夜色正浓偷吻女孩——哪个孩子不犯错呢?孩子的事,怎么能叫非礼呢?虽然
最终女孩离去了,没能收下他的礼物,依然念念不忘。他曾想过下船,找到心爱的女孩,换一种方式生活,也许就能听到海的声音。但当他在朋友的目送下,即将走下舷梯时,望
着宏伟的城市,高楼林立,街道纵横交错,他明白了。
他回到只有八十八个琴键的世界,日复一日地弹奏,单调而不枯燥,平淡而不乏味。在这里他可以随心所欲,无限地创作音乐,不会被窗外的嘈杂打扰——当船舱外狂风骤雨,
掀起惊涛骇浪,他却与好友在欢快的华尔兹中与海共舞。当世界大战爆发,热闹的舞会消失了,他依然留在船上,继续弹奏美妙的音乐为不治的伤员们送行。当船只废旧即将引爆
拆除,仍安然自若,开着玩笑与好友告别,弹着无形的琴键演奏生命的终曲,微笑面对死亡。
岸上,其实与船上没有两样,只是更大,是只有上帝才能弹的钢琴。陆地所追求的,无外乎一个女人,一栋房子,一块土地,一处风景,一种死亡方式,他不在乎,也都拥有过
——在心里。上了岸,不过是旅途更长些罢了。就像太浓的香水会刺鼻,太长的旅程也会使人厌倦。况且他只能够弹八十八个键,上帝的钢琴太过沉重,令他无所适从。所以他转
身回去,回到可以自己掌握命运的四季如夏的船上——生于斯,长于斯,也决定死于斯。
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再彷徨,在死亡来临前听到了追寻一生的大海的声音,此生无憾,死亦何哀。
朝闻道,夕死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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