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本心之论 (2 / 2)
陈介白嘴角渗出血迹，抬起右手轻轻擦过，肃然说道：“若存功利之心，虽日谈道德仁义，亦只是功利之事，缺了那颗道德仁义之心，修行便只能是功利之事，这样的修行，要它何用呢？”
韩昌黎确实后悔了，因为他没想到一侧的少年能挣脱他散发的四境威压，更没想到少年会不顾自身地冲上来，因而在害怕地收了力道，却来不及完全收回，少年没有因为力量波及而死，他有些惊讶，因为四境修行者哪怕是弹指一瞬的力量都能杀人，更不要说五指相合的一掌。
韩昌黎不明白这番话，仍旧想出手，却被身后的楚子雄拦住，楚子雄很有兴趣地望着陈介白说：“功利之事？如何才不是功利之事？”
陈介白在搀扶在站起来，坚实说道：“遵从本心，便不违道德仁义。”
楚子雄哈哈大笑几声，又问道：“本心？便无功利之心吗？”
“人之本心，源于善念，不问俗世规定的对与错，只在于想与不想，而非能与不能，圣人所言随心所欲、不逾矩便是本心所至。”
“不逾矩？规矩便是对错之界线，若不问对错，何谈不逾矩？”
“圣人发明本心而得义理，后世却曲解了义理，把义理异化而成为规矩，这样的规矩本就是错的，违背圣人本义，如此规矩下的对与错还有意义吗？”
楚子雄微微一怔，说：“我再问你，若我想杀人，也是发于本心吗？”
陈介白坚定回道：“是！”
“何解？”
“人不会无缘无故而杀人，你执意要杀一个人，他必定有不可饶恕的罪过才能足够激起你的杀意。”
楚子雄眉头微微蹙起，语速急切道：“我若是无缘无故想杀人呢？”
陈介白依旧坚定说：“那你必然也会被人所杀。”
楚子雄在此哈哈大笑起来，身影晃动，一步来到陈介白眼前，伸手打晕都文澜，右手呈爪状掐住他的脖颈处，阴邪笑道：“谁能杀我？”
陈介白面色涨红，顶着喉咙处的痛意哽咽着说：“你自己！人若随意杀人，丢失人性，何来本心！无心之人谈何为人！”
听到这句话，楚子雄的瞳孔急剧收缩，似受震击一般垂下捏住陈介白的手掌，整个人陷入深思，口中喃喃低语道：“丢失人性......谈何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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