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养气经_蝶梦弈

第十三章养气经
  陆先生走了、哥哥也被带走了、昔日的同窗走了、小丫也走了。

  已经三天了，他都躲在陆先生所住的东房，回想当时却是有点冲动了，只是他想来想去如果再来一次他不是会要那样。将那些深埋心底深深呼了口气，推开了东屋的门走了出来。柳娘见儿子出来正欲上前安慰被身后的王大善人拦住了。他又是心疼又是怒其消沉：“小子，你跟我来。”声音很大，似有怒火。

  子陌缓缓的走了过去先朝娘亲微微一笑：“娘，我没事了。哥哥走了，我就要继承家学，跟着父亲治病救人。”听着小儿子“娘”而不是以往“娘亲”，“父亲”而不是以往的“阿爹”再看看儿子的笑柳娘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搂着子陌呜呜的哭了出来。

  、、、

  跟着父亲子陌进去了当年送自己那本《草木录》的屋子。只是当时是王大善人进去拿出了书递给子陌，这一次是带着子陌进去的。这个屋子空间不大，但入眼的却是一个占满一面墙的一个色泽古朴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制成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叠满颜色深浅不一的书。旁边一个书桌一个椅子。这让子陌微微一愣，家里虽然相对于村里其他山民要温饱得多，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藏书。要知道大荒山民生活本来就不易，哪来的多余去收集藏书。更何况哪些是里边还有很多名贵的锦帛毛皮。王善仁很是满意儿子的反应，神色一正一脸傲然道：“你也别太高看那些仙人，我们王家祖上也没少救治过他们。我王家医术博大精深，只是我等后人不济没给先人争光。白白可惜了这些医道精粹。”说到后边连连叹息。子陌本以为父亲还是在安慰他，可是见父亲离开时那一脸落寞，难道是确有其事。

  整整看了一天，就连午时母亲叫他吃饭他也没出去。直到天色黑了下来看不清书页时他才推门出来。这才醒悟过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医书远不是《草目录》可比的。要研习过去并非一日之功。于是在那天之后他一边干一些家活一边在屋子里研看药书。时有请教父亲甚至在父亲在的时候摸过村民的脉。有时他会在父亲忙的时候背着药篓去采药、有时甚至充当狩猎队跟着他们漫山遍野的跑、甚至跟着左右爷爷放羊去摸过狼窝，可惜扑了个空没捞到狼崽子。他也自己一个游玩山野试着打破“一山不过可放羊，二山不过可猎狼，三山一过魂归乡。”可是被遥远处一声兽吼惊了回来。就这样一年过去了，身边虽是有许多人，他却感觉总少了什么？或许是哪个从小到大一直跟着的小尾巴。当然那只傻傻的麻雀却总是能找到他，要么莫名其妙的消失要么就待在他头上一动不动。他其实过得很是充实，甚至没了任何曾今的幻想。

  这天他再一次走进那个书屋。上边的书他前前后后已经看过了，甚至那些锦帛兽皮也看了不少，只是其中好些内容艰涩难懂，好些词汇不似凡间所有，这也证明父亲所说非虚，祖上定是有接触修仙之流。只是此时他提起修仙之流已经毫无波澜。放下一个绢帛，他抬头寻找接下来要看那一本书时忽然意识到整整齐齐的书本被他翻乱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打算把一本本书都搬了下来打算重新摆放上去。先是上边的纸质书本，其次是锦帛之类，最后是数量最少的也是最古老的兽皮，“咦，这里还、、、”那是，子陌放下兽皮，拿出了书柜与墙壁间隙间那个似兽皮卷。入手柔滑有点丝帛的感觉，毫无兽皮的生硬，薄薄一层却是很有分量。子陌可以肯定它不是兽皮，可也不像锦帛。出于好奇他展开了这个奇怪的卷匹，入眼是一副人画，笔画简单，略略几笔一个道人就被勾勒出来。是的，第一眼望去感觉就是一个道人，他就像一个墨汁人儿立在画卷上，朴素自然却又有一股道骨仙风的感觉。子陌一时间连连惊叹。又见那小人儿头上方处有形意两字。另一边是数百文字，文字右边竖写着三个略大一点的字。子陌一看那三个字就乐了，这又是那个无知狂生写的狂卷。原来那三个大字是——养气经。这让他如何不笑，要知道《经》之一字不可轻用。就说医道繁衍数万年，著书无数也不曾有一本敢称作《经》。据陆老先生所说著《经》者无一不是往圣先贤。且并不是所有先圣都著《经》，往往所留是次一等的《典》，却也是百族生灵不可多得的瑰宝。更遑论是《经》。这类书籍前边他也看过，只是里边有所取之处罢了，这也许就是它们留在这里的原因。

  子陌向文字看去，只见开篇第一句竟是；“吾善养气！”这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哪有开篇就这样的？他继续往下看，只是越往下看，神色愈加严肃，看到最后甚至皱紧了眉头。要知道大道同源殊途同归。前百字概大概是其总纲要义。虽是玄奥难明但字里行间那种苍茫浩瀚、磅礴气象、恣肆汪洋却犹如黄钟大吕般在子陌胸腹脑海间震荡。他的内心有一种如渊似海、通彻天地、囊括荒宇不可说不可状不可思议之感。他一时间心海震动、思潮翻涌久久不能言语。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他才回过神来又愣愣好久才问出心间那个一旦冒出就不可收拾的的疑问：“难道、难道它、它是真的？”声音颤抖，久久不能平息。

  带着那种不可名状的磅礴之感他继续往下看。下边果然是具体的修行法门，只是其间好多词汇闻所未闻且末尾的通灵篇三字证明其可能并不完全只是某一部分。但对他来说却是无伤大雅的。默立良久他大声笑了出来。

  陆先生、刀枪剑戟锤、哥哥、还有小丫。没有我的修仙界真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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