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冷气
当早上第一缕阳光照进院子,照到石桌上一块儿篮球大小的石头时,山子立刻紧张起来,双手马上紧紧捧住头石,闭上双眼,等待着来自石头的气息。
随着阳光的强烈,温度的上升,原本布满水汽的石头反而越来越冰冷,丝丝冷气沿着山子的手臂蔓延开来,一会儿就散满全身。山子顿时感到无比的舒畅,贪婪地享受着。
随着日头升高,石头上的水汽一点点消失,冰冷之气也随之消失了。尚不满足的山子睁开双眼,无比困惑地摆弄着石头,想弄个明白。
这块儿石头是山子的哥哥从后山捡来的,白色的石头上有三枝黑色竹子一样的花纹,哥哥就给它起名叫墨竹。
一个月前的一个早上,山子偶然发现了墨竹的神奇之处,从那以后,早上和墨竹一起“晒太阳”就成了必修课。
“又发呆呢!”野外拾粪回来的山子爹惊醒了正在发愣的山子,他连忙迎上去接下老爹肩头的粪筐。
“忒臭了!”山子捂着鼻子赶紧跑开,老爹一如既往地将满筐的粪便,精心倒在墙角的粪堆上,又用铁掀拍打了严实,好像臭味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每天早上到野外拾粪是老爹的“必修课”,按山子娘的说法就是“一天不拣点屎就像掉了点么”(么:什么),对此老爹也不客气地回怼:“不捡屎你吃么?”也是,家里的自留地全靠了这些肥料了。
山子娘边招呼着爷俩吃早饭,边将一叠煎饼、半碗萝卜咸菜放在石桌上。山子撕咬一口左手的棒子面煎饼,又咬一口右手的萝卜咸菜,嘎嘣嘎嘣地吃着那个香呀!
吃饭从来不肃静的山子指着墨竹问道:“爹!您说它的冷气儿是怎么回事儿?”老爹没好气地说:“还问这事,哪来的冷气,我怎么摸不到?整天神神叨叨的!熊孩子!”
山子娘还是护犊子,接过话怼道:“老东西什么都不懂!还上脾气了!”扭头对山子说,“你还是找老祖问问吧!他明天就回来了!”
“哎!”山子应了一声,跑到水缸边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把水瓢撇到水缸里,边说:“爹!娘!我去河里玩儿了”,边向院外跑了。
老爹没好气地说:“熊孩子!肯定又捡石头去了!”
“只要不作孽,让他玩儿吧,反正九月里就该上小学了,没几天玩头了!”山子娘总是护犊子。
冲击着条条曲线,石头就像在水底蠕动。山子赶忙捡起来,快手快脚地冲洗干净,仔细观赏起来。
只见不大的青色石头上一条筷子粗细的纹理绕来绕去,好像一个篆书汉字,山子虽然识字不少,但像这样的字肯定不认识,“等哥哥回来,他肯定知道!”说着,山子就将石头与刚才拣的云海石放在一起,加入了小伙伴的游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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