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2 / 3)
出了汇演大厅,我跟老薛说,你是不是羊癫疯犯了?咱们演奏的是王杰,不是伍佰,你的头甩得跑偏了。
老薛说,我只是在凭吊青春。
这话越琢磨越玄乎。我细想了一下,老薛的青春应该都交给了市里的那家酒吧,只有在那段微醺的时光里,老薛才能找到自我。当然了,这段时光里,少不了女人,那就是酒吧的老板娘。归纳总结,老薛就是触景生情。我对老薛说,你就是想念酒吧和老板娘了。
老薛听了我的想法后,说道,扯淡。
后来中分知道后,更是大张旗鼓地渲染气氛,将酒吧的那段岁月描绘得感同身受一般,直听得老薛陷入沉思。最后,中分在我的话的原有基础上改动了一个字,意义稍变,却更显贴切与传神:你就是想念酒吧的老板娘了。
老薛顿时血压飙升,面色绯红,低声骂了一句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我和中分拍手相贺,从老薛的反应看,在这点上我们达成了共识,并且一语中的,直击要害。
由于我与老薛的出色发挥,复赛成功通过,那些狗屁评委再也不质疑我的唱功。后来我不敢再调侃老薛,因为我怕老薛临阵倒戈,在正式演出那天偷偷使绊子,于是我好烟好酒奉上。老薛见了,直夸我懂事。那天他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小酌一杯,我去了后给他送了一包红旗渠牌香烟,烟雾极大,点上之后满屋浓烟,瞬时就盖住了酒味,呛得我热泪盈眶。我问他,又抽烟又喝酒的能弹好吗?
老薛抱着吉他,瞅了我一眼,道,我是用手弹的,又不是用嗓子。
元旦前一天,我们表演节目的人统一到文艺部的几个训练室彩排。这时就是自由发挥,三两个人或一群人找个角落,开始正式演出前的临阵抱佛脚。四位评委对此高度重视,这里走走那里看看,每到一处都要认真观摩一番,然后提出宝贵意见。当她们走到我和老薛面前时,仍不放心,久久驻足不肯离去,并时不时深切地对我说,小伙子,不是这样唱的,你应该这样来。随即她们来了一嗓子,又说道,你照着来一遍。我足足唱了五六遍才找准她们的感觉,然后我发觉已经找不到自己的感觉了。
最后她们把我们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开始洗脑,中心思想就是让我们好好表现,因为教育局的大人物要来,此次晚会关乎到学校的形象。学生们听得直点头,仿佛每个人都背负着光荣重大的使命。而在我看来,只有我目的纯净,仅仅为了陈叶青。
元旦那天,我和老薛的节目排在最后面。那时台上灯光璀璨,台下人头攒动,场面之大让我如坐针毡。所幸开头几个连续的舞蹈表演毫无看点,令我兴趣索然,压力全无,随即联想到了群魔乱舞。一看就不是专业舞校的,非要充当专业的,然而跳得十分业余。
后面还有表演小品的,无非就是模仿本山大叔,不是卖刀就是卖锤,毫无新意,我心想农村的堂会也比这个有意思。
要不就是相声,依旧是模仿,模仿的是郭德纲,那厮除了体态像老郭外,其余没有一丝老郭的神韵。开头互相调侃,听得我哈气连天,直打瞌睡;中间突然来了段不伦不类的西河大鼓,我一惊,表演了十来分钟,终于有了相声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后面坐了个老师模样的,弹起了三弦;然后突然又上来几个穿着旗袍的女生,有的抱着琵琶,有的抱着四胡,台上突然就热闹起来,那场景像极了大锅烩。正当我入定静听时,哪知唱词皆是赞美校园的,赞美领导的,赞美祖国的。
当时我在台下,脑袋一度低迷。我在心里想,编排此节目的真他妈是个人才。
不想这节目却赢得台下一阵喝彩,带头鼓掌的是学校的老师、学生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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