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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一 出大事啦 (1 / 3)
        钟鼎的纸扎店在荆南镇菜场的东头。纸扎店除扎花圈、花蓝、做灵屋外,还兼营香烛纸钱等红白喜事用品。荆南镇的菜场比较简陋,一个半弧形的塑料棚,中间一个通道,两边设有固定的摊位,东西分布两头敞着,西头人流大生意也好,东头相对人流量要少,生意也就差,门面的租金也相应地少很多。所以钟爹的店面选在东头的最尽头也是冲着这一点来的。

        纸扎店的生意除了清明节、中元节和年节这几个大节外,平时比较冷清的。钟爹快七十岁了,硕长挺拔的身材清瘦而精明干练,精瘦的长脸布满皱纹,倒是一头浓密的乌发没有被岁月的无情风霜染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一头招牌式的后背头,加上他戴着那副宝贝女儿钟凤莲,从大城市荆东带回来的高级金丝眼镜,给他平添了有别于憨厚的乡民那种知识人才有的风范与气度。当然,他也配得上这样的尊重。钟鼎在荆南镇是公认最有学问的人,他吹拉弹唱各种锣鼓响器样样精通,还能吟诗作对,是荆东诗词学会会员,而且写得一手不输颜柳的飘逸俊美的毛笔字,每年的春节光写春联就要大赚一笔。钟爹在退休前是江家垸村小学的校长,江家垸村小学管着东荆河乡一大半的学生。后来撤乡并镇后江家垸小学划归荆南镇管辖,改名江家垸中心小学,吸纳了附近徐家岭、李家山、刘家铺几个村的学生。

        这天是2019年的农历7月15日,荆南地区的人们习惯叫7月半。7月半是荆江流域比较隆重的传统节日,一大清早钟爹纸扎店门口就围了不少人,有一些在挑选7月半祭祖时给先人祭包袱的纸钱黄表香烛,还有一些人或坐或站等着钟爹帮忙写包袱。跟相熟或不相识乡民聊着永远聊不完的闲话。

        钟爹趴在门口一张小矮方桌前写着包袱,包袱上的字也很简单,无非是:中元寄钱,某某先人魂下受用,落款是孝子贤孙。

        钟鼎的堂客(荆南方言:指老婆)何桂香在店子里忙着招呼生意,一袭浅蓝点缀白碎花点子长裙,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白白净净的,一头长发盘起来在脑后打了一个髻,外罩一个黑色的发网,她这一身打扮显得既典雅庄重而又大方得体。钟爹做斋班子里的两个徒弟花鱼和胶筒老壳,在一边帮忙用白纸包黄色的钱纸。其中一个叫花鱼的三十左右的后生说道:“我说傅老幺,跟你爷老子寄这么多钱,这回他老人家在阎王五爹那里成亿万富翁了啊!”

        “要我说啊,都是给阎王爷唱大戏——哄鬼的。“钟爹的另外一个外号叫胶筒老壳(后脑勺突出)的徒弟说道,“我最反对在生不孝死了孝。”他这话是故意说给傅老幺听的,傅老幺一共有四弟兄,老话讲的好养儿防老,傅爹到老不得动了四个儿子大的推小的都不管,硬生生地饿死在床上。

        “都是上传下教,随大流呗,什么孝不孝的都是鬼打架。”傅老幺也晓得胶筒脑壳在隐射他,便尴尬地看着钟爹笑着说道:“钟爹,你这冥钞上的数字越来越大了,我记得去年才一千万,今年就变成了一个亿。你这么乱印就不怕阎王五爹来找你的麻烦哪。”

        傅老幺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乡民们一阵哄堂大笑。

        “这能怪我?哪个不晓得现在的钱越来越不值钱了。”钟爹一边埋头写包袱一边发牢骚说道。

        “我说钟爹,这阴间也出现了货币贬值的问题了吗?”一个人年轻人插嘴问道。

        钟爹正在想怎么回答这个年轻人的问题,突然外号叫土憨巴的慌慌张张地跑到钟爹纸扎店前踹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钟,钟,钟爹,出,出,大,大,大……

        何桂香见他憋得满面通红,忙丢下生意跑出来问道:“土憨巴你不要急,坐到凳子上先喝一口茶再慢慢说。”

        “土憨巴,到底出了什么大事,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乡民们都围在土憨巴面前七嘴八舌地问道。

        土憨巴喝了何桂香倒的一杯水后,缓过来了却不说话,只顾独自嚎啕大哭起来。阅人无数的钟鼎一看土憨巴的样子就晓得一准是出大事了。土憨巴的爷老子早早死了,姆妈改嫁远走高飞,就剩下他这个莫娘的造孽伢儿,天塌下来了都不怕的主,是什么把他急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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