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的一年级 (3 / 4)
现在毫无准备,猛地听玉明说伟涛死了,死了?怎么死了?她不信,跑去问张旭波,老师也没准备,变颜变色,正琢磨着该怎么跟孩子说,云霞望眼观色,已经确实了,头也不回跑回了家。
孩子长这么大,柳枝儿头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不由得也跟着哭了一场。这样的事,她实在也不知道拿什么话安慰孩子,只能由着她哭,哭完了,兴许就好了。
张伟涛的死,是云霞童年的一块伤疤,也是她第一次面对生死。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笑话伟涛成绩不好,又或者,她要是不去柳乡,伟涛也许就不会淹死……
无论如何,死的终归是死了,日子还得往下过着。
第二件事有惊无险,可也着实把卜易和柳枝儿吓得不善。
这年冬天,地里的活计都拾掇利索了,村里的男女老少闲了下来,开始各找各的乐子。男人们凑堆儿打扑克打麻将,女人们做点小营生贴补家用。
眼见快进腊月门了,妇女主任张凤琴开始张罗着组织秧歌队。那时各村都有秧歌队,到了正月,走街串巷的竞演。说是秧歌队,可不只是扭秧歌,一些大村还有张果老骑毛驴、猪八戒背媳妇等道具,加上专门打家什的锣鼓队,活脱一个小文工团。每年冬天农闲时都要排练,锣鼓喧天,很是热闹。
这种事大姑娘不愿意抛头露脸,柳枝儿手下一帮半大老娘们儿就成了主力。张凤琴扮的媒婆是一绝,嘴边贴个痦子,脸上化的赛过猴屁股,锣鼓点儿一起,她摇着扇子扭得尤其夸张。有这么一个“明星”,每次大队院里排练,都挤满了人看光景。
赶上一个星期天,日头不错,大队里照例准备排练,事儿就是出在这天。
一大早,柳枝儿照应着卜易和两个孩子吃了早饭,卜易赶着出车,扒拉两口苞米碴子粥就走了。等两个孩子吃完,柳枝儿已经换好了服装,定好的八点半排练,不能让一队人专等着自己,紧忙拉着孩子出门了。
五道坡大队的院子不小,还有一个土戏台,排练的时候,锣鼓队在戏台上,秧歌队在下边一片空地上扭,再往外就是一圈儿看热闹的村民。柳枝儿是队长,要指点那几个不太能跟得上队形的,就让云霞看着弟弟。
云光这时也上了幼儿园,转过年来也要上小学了,他比云霞文静得多,到哪都带着积木摆弄,自己玩一天也不絮烦。云霞可没这耐性,装模作样陪弟弟摆弄了一会儿,屁股就跟有针扎一样,再也坐不住了。正巧这时戏台上鼓点密了,敢情是到了猪八戒抢媳妇的桥段,云霞一下被这阵鼓点儿吸引了去,嘱咐了几句弟弟别乱跑,就钻进人堆,蹭到戏台边儿上看热闹了。
她这一走,差点闯下大祸。
云光自己玩了一会儿,抬头没见姐姐,周围人声鼎沸,觉得有点儿慌。他是知道妈妈在人堆里的,苦于个子小看不见,就跷着脚边后退边往人堆里张望,他却不知道自己身后不远有一眼枯井。
这眼井枯了不知多少年,平时不碍事,又在个角落,轻易不会有人走到那儿去,就一直拖着没填,井有五六米深,井底早就没水了,胡乱扔着有些苞米秸秆,云光掉下去的时候,正落在这些秸秆上,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摔坏。但掉到这么深的井里,别说是个孩子,就是大人也早吓得魂飞魄散,云光缓了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哭出来,哭了一会儿,想起来要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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