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此去十万八千里
望望跪在身前的陈侯，老道缓缓道：“起来吧，收你为徒，那是不可能的，你没有那天赋。”
这九阳观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村里的人也将老道称为老神仙，但却没有人想过拜师学艺。如今陈侯却突地登门要拜师学艺，除了看到陈符的神通心生羡意外，另一个原因是他如今已是孤儿，已无他途，能拜入老道门下也许是最好的出路。
原来，前些日子陈符杀了冥鸡引起村民围观，围观这么热闹的事，当然有陈侯的份。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那个被吓傻了的老娘竟也凑了上去。不巧，看到冥鸡之后，那晚的惊吓再度被刺激想起，于是惊叫一声，转身就跑。原本被吓得失魂落魄的人，这段日子情绪略好，但整个个浑浑噩噩的，此时又受此刺激，病情加重，一天当中，数次的发惊尖叫乱跑。只过了不过三天，就于一天晚上惊叫夺门而出跑没影了。陈侯急呀，当下找了全村能帮忙的人满村寻找，结果，等找到时他那老娘已淹死在水沟里了，于是一下子就成了孤儿了。
这回听老道说他没天赋不收他为徒，那个急啊，连忙磕头：“师傅，求您老人家收下我吧，没天赋，我不怕苦，我会很努力学的。”
老道摆了摆手：“莫要急。你虽于符道一途没有天赋，但好歹还有那么点剑心。我虽不收你为徒，但却可以将你引荐于我的宗门，让你由外门弟子学起。至于你能达到什么样的境界，那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起来吧，别跪那了。”
陈符：“宗门？老头，宗门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是属于哪个宗门的人？怎么没听你说过？”
“莫急，且听我与你等道来。”
岁月的流逝，山川河流的变迁，天地之间的变化，往往极其缓慢，慢到让人难以觉察。但是，不知何时起，修行界新人的修行进境开始变慢，有天赋的人越来越少。人才调零，成了各宗派的忧患，不少宗派竟然降低了招收门人的标准，而一些小宗派竟然为了保住宗派的传承，达到了有修炼天赋就收的地步。在修行界，很多人都以以往的经验来判断，让为这是一个轮回，因为总会每隔一段时间，天赋高绝的天才就会出现一个井喷的现象，而这一现象后，也会有一段相当的时间，人才调零。可是另一个发现却也让人担忧，那就是俗世中的人们平均寿命也在减短，虽然减得不多，但也足以引起一些大能的注意。这些大能都是活了上千年岁月的人，只要往世间走走，取得一些宗门汇总的数据，自然会发现问题。
纵然是大能，面对以上的事，也难有解决的方法，毕竟，天地之间的大环境变化，往往不以人的意志改变。但后来有另上些事情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不少前往西荒猎兽或寻找灵药异珍的修士，回来后往往都会谈论的一个话题，那就是，此次前去探险，比往次又艰难了。死伤的人比往日增多，而且遇到的妖兽也强大了，往往被伤后要花上比以往多的时间才能恢复，而在西荒里真气的恢复速度比平时慢，越是深入，这种感觉越是明显。还不时的会遇到一些怪物，这些怪物的攻击方式以往没有应对的经验，这也造成了伤亡较大的原因。有人带回来一两只怪物，经一些大能的辨认，这竟然是冥界才有的冥兽！
冥兽何以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十数位大能组团前往西荒一探究竟，这才发现，从西荒的极深处，不停地有阴气涌出。不深入不知道，只有深入了，阴阳气息的变化明显，这才对比出来。也不知这些阴气往外涌有多久了。数百年？还是数千年？大半个西荒的阴气已如冥界般浓厚。再想深入的一探究竟，在付出了三位大能的性命后，还是未能找到究竟。面对漫山遍野的冥兽与妖物，除了一身修为外，已弹尽粮绝的大能们只能退出西荒。西荒之所以发生这么大的事没人知道，除了西荒极其荒芜，布满凶险外，还因为里面不时的会出现空间裂缝。一旦被空间裂缝吸进去，则生死天定，基本是没有活的可能。因此，前往西荒的人，往往都不敢深入，直到，这些阴气已浓郁得向西荒的外围散去，造成了影响时，这才被人们发觉。
阴阳失调，天地逆变！这是影响整个人类族群生死存亡的大剧变，由一些强大的宗门组织牵头，向所有百人以上的宗门发起了邀请，共同商讨如何应对这剧变。最终，达成了共识。放下宗门之间的成见，共同抵抗难关，各个宗门抽调大能，组成大阵，封锁西荒，利用阵法隔绝西荒阴气继续向外侵蚀。
大阵分三道防线，除了隔绝阴气外侵外，还组织了不少人在这三道防线巡游，击杀所有突出防线的冥兽和妖物，保障西荒以外的地方不受影响。而且，每隔三年，各宗派就会统一的安排一部分弟子前往西荒击杀这些冥兽与妖物。
“这防护大阵，已形成两百多年，接近三百年了。我们九阳观所在，就是最后的一层防线，也就是第三条防线的其中的一个阵眼，我负责守这个阵眼。这两百多年来，各宗门死在西荒的弟子，估摸着，怕要超过两百多万了吧！”
“哇，老头，原来你是个大能啊！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原来你不仅不简单，还这么拉风！”陈符惊讶道。
而陈侯却听得目瞪口呆，死了两百多万人啊！这么多人！都想像不到这么多人是一个什么概念了：“道长，村里出现的那些个怪东西，就是这什么天地变化引起的？那……那，之前怎么村里人都没听说过？”
“这种事，你们世俗的人知道又能如何？有时知道还不如不知。这变化都是千年万年的积累，世俗中人这百多年的寿元，又岂能感觉到？让世俗中人知道，只是徒让他们恐慌而已，再说有的人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些妖物一次，更不会去西荒看了。说了又感觉不到，岂不是让他们觉得修行之人骗他们？所以，这种事，你们知道就好，别向外宣扬，免得为世俗带来恐慌。”
“陈符啊，你今年也十五了吧。原本就打算让你回宗门，先在宗门多看看相关的道藏，再跟同门或其他宗门的人多交流，增长一下见识，增进一下修为，然后呢再一起去参加历练，到西荒去击杀那些妖物。现在陈侯来了，正好可以和你作个伴，明日就起程吧。哦，对了，一定要步行回去，连神行符都不要用，顺便在路上教一下陈侯，为他打一下基础。唉……这村里，两百多年来，虽有十几人免强能修行，但都不理想，断不可能有成就。这小猴吧，虽然不理想，不过，能求上门来，能帮就帮吧，也算承了这村里人的情。”
“有道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又云：天井四四方，周围是高墙。清清见卵石，小鱼囿中央。只喝井里水，永远养不长。三千道藏烂于胸，岂能困一隅？迟早是要出云闯的，用走的就用走的吧。不过，老头，老头师傅，宗门叫什么名字？到底在哪里呀？有多远？”
“宗门名叫华阳宗，位于大周国境内的云华山，路程吗，不算太远，也就十万八千里吧。哦，这是地图，你拿好。”老道递了一个桃木符简给陈符。
“十……十万八千里？”愕然转头看了看陈侯，十万八千里，带着这么个破猴儿，要走到哪一年去？
“哦还有，此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到的，这些银子，就算是为师给你们路上用的盘缠吧，若然不够，就省着点花啊。”老道从袖里掏出了十两银子放在了陈符手上。
十……十两！十万八千里路，十两银子的水脚费，够用几天的？老头，你够狠！看来，路上要多找几份兼职凑凑路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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