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冰冷的病房
进了病房,迎面而来的是一种压抑和痛苦,让人想挣脱想要逃离的氛围,有的人在低沉的呻吟,有的人在大喊大叫,有的人目光呆滞,有的人变成尸体被堆放在一边。一个边防镇,只有六个军医,药品有限,现在来了2000多重伤的士兵,六个军医根本治不过来,原本新兵团的军医又没有经验,2000多重伤士兵到了现在,已经死了200多个了,青石一看这场进就慌了,于和几个也慌了神,赵大牛嘀咕了一句:胖子不会出事吧!莫问冷静的说:先找!于是几个人赶紧四下开始找,慌慌张张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宇文越,这下都有些慌了,不会真的出什么幺蛾子吧,于和一看门外,“还有几个病房”。几个人立刻就往那个病房赶,刚出门,不远处坐着一个胖子,胳膊上缠着纱布,不是宇文越那个胖子又是谁?赵大牛一看,上去一巴掌拍在宇文越头上:“你小子,吓死俺了,还以为你中了一枪,就死了呢”几个人围上来,哈哈哈大笑起来。黄丰依旧没有正形,勾肩搭背的问宇文越:“小胖子,怎么愁眉苦脸的,怎么?难不成你下面,也受伤了?”宇文越才十六岁,正是害羞的年级,一听就慌了“没有没有,好着呢好着呢,你说什么呢!”大家又是哈哈哈一阵笑,宇文越也跟着笑了一会,开始解释:“我啊,就是胳膊被刺穿了,流了不少血,身体有点虚,上完药包完,就没事儿了,所以我早早地就治完了,那里面和这里面”宇文越说着指了两个病房,“那里面全都是重病号,你们是不知道待在那里面的感受,昨天下午我们到这里,就开始往这里抬伤兵,抬过来的,就已经有不少士兵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六个军医,2000多个重伤员,根本看不过来!连边防镇里的老兵都用上了,兄弟几个,我给你们说,人家边防镇明的老兵是真仗义,咱是新兵,没受过伤,来的不少士兵大喊大叫,乱踢乱打,人家老兵一句怨言没有,都在帮忙包扎处理,像我这种伤在四肢的,这都是小事,老兵就可以处理,止血药一上,被水煮过的布一捆,给一把干草药自己嚼着,说是防止发烧,嚼完了涂在伤口上再包起来,就完事儿了。只是失血多,头晕而已,难处理的是伤在心口,后背,腹部,脖子还有头上的,那才是麻烦和恐怖,头上伤的都可以看见白花花的骨头,那士兵疼的叫的啊,那个惨啊,我看着都发抖,那几个老兵上去和军医按住了就开始冲洗,冲洗干净上药,再包扎,我简直都看不下去。”宇文越说到这里还害怕的抖了抖,青石,于和几个人也没见过这种场景,现在身临其境,听着也是汗毛都竖了起来,宇文越接着说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啊,一边被老兵处理伤口,一边看着这个景象,这几个军医啊,一开始是想全部救的,可是马上就发现伤兵太多了,时间不允许!条件不允许!没那么多医生,也没那么多药,残酷的现实就开始了,军医就开始分拨,一个人抬过来军医看一下,拿毛笔画个标记,圆圈的就是可以后面治的,横杠就是立刻要治的,八叉的就是没救了,横杠的立刻往小房间里抬,马上解决,八叉就往另外一个房间里放。”宇文越冲着远处一指,青石几个人看见另外一个房子里,除了两个老兵在里面来回走动,军医去都不去。“死的主要都是那里面的,我从昨天下午到了这里,一直到现在,我就没见到几个完整的人,不是缺胳膊断腿儿,就是脑袋被劈开,肚子被割开,肠子流出来,后背被戳穿,前胸砸断了骨头,你不知道我这个心情,再看下去,我都想死了,我哪能再呆在里面啊!我一晚上觉都没法睡。我跑到外面来了。”青石也是第一次见到后方的伤员病房,听他这么说完青石几个人才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由于身上穿的铠甲,不方便治疗,所以伤兵被抬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被脱去了盔甲扔在一边,病房外面的地上堆满了铠甲,牛皮甲,短刀长枪,全都带着血,它们的主人,生死未卜。在看病房里面,地面已经被洗了很多遍,但仍然有深的浅的血渍,这个时候一个病房里响起了咯吱咯吱锯东西的声音,十分刺耳,宇文越对大家解释道:“不是锯胳膊就是在锯腿”声音的频率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刺耳,想着里面军医正在干的事情,青石实在是没有勇气在这里再待下去,赵大牛瓮声瓮气的说:“俺受不了了,俺想走,胖子你走不走,你不走俺要走了。”黄丰听了也说:“我也受不了了”青石几个人都听不下去了,胖子宇文越也不想待下去,他快快的跑进病房,拿了自己的装备就跑了出来,一行人经过那个病房的时候,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那个场景,可以让青石记一辈子!
简易的病房里面,一个军医正拿着锯子在锯一个伤员的腿,伤员身上捆满了绳索,一个老兵按住伤员的左手,一个按住伤员的右手,还一个按住伤员的腿,军医一手按住伤员的坏腿,一手拿了个锯子,这个锯子上已经沾满了血,锯子在伤员的腿上来回移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血顺着床但往下流,滴答滴答流了一大片,伤员嘴里被塞满了布,喊不出声音,只能支支吾吾的痛苦的扭动,整个脸庞憋得发紫,扭曲得变了形,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这边的锯子并没有停止,骨头上咯吱咯吱的人发出刺耳的声音,军医很淡定,老兵也很淡定,面无表情,只是专心的锯着,这就么简单的画面,就让青石不寒而栗,于和几个人也都看见了,一行人都吓了一跳,匆匆的穿过人群,逃似的离开了边防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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