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兴奋的李明德将军
后来我才听说，这个武僧真的去了回鹘营地，他不知从哪弄了一把大环刀，一路杀进去，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杀累了就跑，他跑出去休息好了又折回来继续杀，人多的时候他不来，等青壮男一出部落放马牧牛，他就来了，加上他武艺高强，回鹘人根本伤不了他，还真叫他给灭了个小族，这个族有一千多人，全部杀死，一个没留，这件事一下子震惊了回鹘王族，王族派出三千回鹘精锐轻骑四处寻找捉拿武僧，谁知这个武僧艺高人胆大，没有往大唐跑，竟然反向直奔回鹘大屯城，一路杀到皇宫，回鹘王吓得惊慌失措，二皇子率众抵抗，武僧找准机会，一把挟持了二皇子，虽然挟持了二皇子，但是当时武僧体力已尽，身中数箭，血染全身，刀口带卷，四周皇宫侍卫团团围住武僧，又忌惮武僧手里的二皇子，武僧挟持二皇子直至大殿，然后在大殿上朝众人大喝：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还记得死在黄沙上的空明长老和无心沙弥么，今天就是你们血债血偿的时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武僧的笑声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吓得二皇子手脚发麻，吓得周围人以为是恶鬼出世，武僧接着笑骂：“尔等蛮夷匹夫，不足我天朝上族点化，我今在此宫殿，化为恶鬼，叫汝等永世不得安宁，终究要见到你们灭族方解我心头之恨。说罢武僧将随身携带的酥油浇满二皇子全身，一把扯过皇宫中的帷幔，顺势踢倒油灯，火苗噌的一下就窜上了皇宫房顶，这边二皇子身上，宫殿里顷刻间四处是火，浓烟密布，大火中二皇子的惨叫犹如怨鬼夜哭，凄厉无比，二皇子就这样被活活烧死，而武僧下落不明，大火扑灭后，再看整个皇宫，乌烟瘴气，断壁残垣，西北角三处殿堂彻底毁灭。回鹘王十分愤怒，准备问责于大唐，但是又忌惮唐军实力，只能暗自饮恨，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青石和宇文越听得入了迷，没想到在西域还有过这样的故事，也没想到这个世上还真有这样的高人。
“这本书，就是武僧留给我的，我只学习了几招刀法，其余的生涩难懂，动作刁钻难以练习，就一直收藏起来，现在一同交给你，你有机会就好好练习一下吧。”
“好的，大伯。”青石接过书，连同地图一起随身收好。大伯看了眼宇文越，宇文越立刻明白，说了句：“我去外面方便一下。”说罢推门出去了。大伯一直等宇文越脚步走远，才对青石说：“我和你娘已经商量过了，就在今年秋天，那时粮食丰收，我们缴了税，不在官府留下把柄，然后借口去周边村镇用今年好粮食换麸皮，就可以顺利出城，你妹妹和你两个弟弟，借口玩耍就可以出城，每年九月九，州府有庙会，城门松懈，刚好出城，出城后，我们连夜向南，大约两个月后，就可以到祖籍河西村了，到了那，日子就好过了。我们到了费州，便会给隔壁的王哑巴家寄送一件棉衣，你在外的家书，寄送回来家里没人，自然会有王哑巴接着，王哑巴把棉衣寄送给你，把家书寄送给我们，我们就知道彼此的消息了。做为条件，我家里的土块房，就归王哑巴了。你就放心当兵，留意你父亲的下落，你父亲的部队信息，我已经写在纸上，夹在那本武功书里面了。”
青石看着大伯，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就此别过了，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希望大伯他们能顺利到达吧。两个人又相互嘱咐，一切安排妥当了，青石就出了门，和宇文越一起回营。在回营的路上，二人路过州府，看见州府门口站了很多装备精良的士兵，看来是有什么将军来了，有将军来了，估计离开拔的日子就不远了。会是什么样的人来带领呢？青石这样边走边想着，“想什么呢”宇文越看出青石在思索。
“我在想，会是什么样的人来领导我们，如果是前面点名的将军，或是我们将军府里面的，那就凶多吉少了。”
“就是，我们将军府里面的将军，都是些酒囊饭袋，就会骂人，估计一见到敌人，自己就先吓破了胆，更别说抵抗了，不过，我不担心这个，我跟着你就行了，我相信你。”
“啊哈，你倒是轻松，你跟着我，我跟着谁？”
“那就不是我这个火长要考虑的咯，天天晚上加餐，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么。”宇文越贱兮兮的笑着说。
“哎呀，还被你将了一军，那宇文越火长听令，现在本队正命令你。。。。。”我话还没说完，宇文越就捂着耳朵一边跑一边说“我不听我不听，听不见听不见”呲溜就跑远了。
这个宇文越啊，真狡猾。
这几天，营区来了很多将军，首先是来了一个明威将军，李德明，从四品下。相传这个李明德是早前江西观察使的玄孙，家里废尽积蓄，买了个武官散官将军，五品闲职，到了朝廷待命，之后应为没钱打点，一直处于闲置状态，近年来边关狼烟四起，朝廷大力任用朝中待命武官，往往低职高配，带领几千上万人马，奔赴边疆。李德明就是在这样的机会下，得到了朝廷任用。
当日早朝，李明德一如既往地来到金銮殿，在殿外等候，像他这种五品散官，是不能上殿议事的，只能在殿外等候，如果有事，则宣你入朝，那么不是杀头，就是重用。李明德自十五年前得了这个散官职位，就一直没有被重用过，没被重用就没升迁，十五年前自己意气风发，二十岁便得了个五品，本以为有生之年，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必定可以光宗耀祖，至少会做到三品以内的将军，问鼎三公，也不是不可能，谁知道转眼间十五年过去，十五年间，除了练兵，巡检，就是护送，更多时候是在将军府和众散官喝茶聊天中度过，白拿朝廷这么多年银两却无甚建树，眼看着先来的升迁走了，后来的也升迁走了，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自己还在原地，有时候真想告老还乡，却看自己还是处于年富力强的年龄，家里的娘子已成为了三个孩子的娘，早些年看自己热切的眼神也变成了现如今的平淡如水，闲来无事倒是阴差阳错纳了几房妾，幸亏这几房妾，腰部平淡如水的日子，真的要出家去了。边关战事四起，自己空想报国却被束之高阁，早些年李明德还热切的关注边关战事，上述朝廷，请求带兵效命，报效朝廷，可上书犹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消息。后来李明德也麻木了，朝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豪情壮志蒙上了灰尘，热切的双眼变得空洞，犹如泡了五次的茶，倒了可惜，留着没味。
今日李明德如同往常一样，呆呆的和一般武官们站在殿外，按照先前法令，散官是可以坐着的，有事来叫便可，后来一帮子太监，大臣，说什么提高执行力，什么皇威伟岸，什么精气神之类的，叫他们一干散官全部站着候旨，这大殿里也看不到这里，皇帝就有幸来过一次，远远地瞟了一眼，也就成了惯例，现在的李明德，眼神空洞的盯着眼前地上的石板缝，目光呆滞，也干不了啥啊，只能这样顶着，没错，他在发呆，呆立一会，挪挪脚步，活活血，继续发呆，脑子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些西街新开了家酒馆，传说还不错，散了朝可以去看看，张将军做东带去的妓院，安排的西域女子有狐臭，完全下不了口，还白白欠了个人情，还扔了套衣服，前面李将军的鞋子不错，改天问问哪买的，多少银钱。。。。。。按照常理，这样发呆三到四次，就会结束早朝，然后他们就起身去将军府，坐着喝茶，直到中午饭点回家吃饭，之后去将军府，校场转一圈，或者周边衙门，州府转一转，就到了晚上回家吃饭的点，十分悠闲。他像往常一样呆着，似乎是睁着眼睡着了。“宣军机府，将军李明德，将军王德义进殿。”太监的喊声一个传一个，从殿里面由远而近一个一个传过来，李明德像是被谁扎了一下，才突然间反应过来，似乎是在叫自己，没听错吧，别搞出笑话，李明德仰起头像远处张望，声音由远及近，确实是自己，内心突然间就砰砰砰的跳了起来，扶了扶将军帽，整了整朝服，后脚赶着前脚快步向金銮殿小跑而去。他的身后，跟着游击将军王德义。这一段路并不近，但在李明德脚下却是片刻就到，闪电般的画面在脑海里展现，十五年了，自己曾经无数次幻想走上这条道路的情景，但是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毫无准备，很真实却很虚幻，感觉不到脚的知觉，只是在快速的跑，一步一步，李明德不敢昂首挺胸，他低着头，也不敢跑得太快，他身后还有王德义，跑得太猛也不行，衣冠不整岂不笑话，朝堂之上，可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
二人一路小跑到了殿上，用余光看了看周围，整整齐齐站着三品以上的重臣，大殿上一片安静，李明德大气也不敢出，也不知道该在什么位置下跪，太近是犯上，远了天子看不清楚自己，索性一咬牙，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跪了下去，用略微颤抖但是洪亮的声音启奏：“末将李明德，参见圣上。”身后接着响起王德义的声音：“末将王德义，参见圣上。”之后又是一片安静，圣上没回话，周围也没有声音，越安静李明德越紧张，时间越久李明德越觉得自己犯了死罪，圣上似乎看了他们很久，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宣。”之后，就听见边上传来一个尖嗓子太监的声音：“武官李明德，王德义接旨，今有武官李明德，王德义二人，入伍以来，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武艺超群而不辍苦练，通晓兵法而明烛夜读，忠心耿耿而天地可鉴，朕体察你二人久已。今边关蛮族四起，烧杀掳掠，犯我边陲，不思教化，需能征善战之人，领英勇之士，布武边陲，讨逆扬威，救黎民于苦海，固江山社稷，保天下太平。兹除二人散官，授李明德从四品明威将军，领军正将，授王德义从四品游击将军，领军副将，领坊州团练一万二千人，策应神策军，出原州，至沙洲，平定叛乱，即刻启程，不得有误。钦此。”李明德听的心里激动，手心发麻，顿时感觉皇恩浩荡，如沐春风，赶紧高呼：“谢主隆恩，臣必定奋勇杀敌，不负厚望。”之后激动着颤抖着过接了圣旨，李明德王德义二人接过圣旨，退出了大殿。李明德才敢长吁一口气，一时间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天色格外的好，一时间觉得身轻如燕，志在四方。之后李明德风风火火的赶到家里，大摇大摆的将圣旨向大娘子一亮，正所谓夫贵妇荣，春色立刻爬上了大娘子的脸庞，桃花美景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了娘子眉眼间，此刻的李明德，腰板像吃了七八个牛肾羊腰一般坚挺，管家婆立刻吩咐后厨开始加菜，又叫小厮去酒楼定了招牌菜让速速送来，那边丫鬟去了陈酿酒坊，又有小厮带着口信去了娘家小叔子家一并亲戚家中，唤来开怀畅饮，那边娘子已经取出首饰打扮开来，真是一声惊雷破乌云，人间光照满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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