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吵架 (1 / 2)
吐蕃军退下去后，已经一整天没有进攻了，青石不敢松懈，血红的双眼依然紧紧盯着远处的地平线，整个混成大队衣不解甲，就地而卧，莫问私下里给青石说过，估计吐蕃退兵了，青石不敢松懈，还是踏实一点好，“多辛苦两天，好过近几日送命。”众军士也不反对，依旧坚守着。
白九穿好了衣服，点了二十个护卫，带上百里黑，龙百贤，拿着郑奇的信，连夜出了城，赶往兰州，那里是陇右道都督府的所在地，出发前百里黑问“这吐蕃还没退呢，为啥去兰州啊？！”“去吵架。”“吵架？但是吐蕃还没退呢！”“已经退了。”“啊？”一行人伴着夜色出了城，少有人知道。
休息的空隙，青石做了两件事，一件是让司马楚统计伤亡人数，一件是让莫问带了三个会骑马的士兵，悄悄摸出城去侦查。很快，司马楚的统计结果出来了，混成大队迄今为止，阵亡两千七百人，重伤医治六百人，剩余四千二百人。到了晚上，莫问回来了，悄悄摸到青石身边说道
“吐蕃退了。”
“退了？”
“退了，整个大营只有三万人在埋伏，是在等我们的进攻，好打伏击，我悄悄地摸了进去，很多营帐都是空的，粮草器械都空了，应该是当天晚上就撤了。”
青石听了长出一口气，这仗再打下去，混成大队就只有一半人了。五天守住了，军令状完成了，只是后面说的十天之约，还能不能算数。回头看着停尸处，一具具尸体整整齐齐，人生犹如一盏灯，风过风往，烛火飘摇，偶有不幸，火灭灯熄，一缕青烟，冉冉而上，世间万般，随风散。
吐蕃留下的伏兵又等了一天，还不见唐军动静，怕夜长梦多，寻了个天黑的时候，悄悄出寨，撤了。这个事情，四天以后，守军才知道。
聂三水在夜袭后的第二天，乘着夜色进了军城修整。
白九昼夜不停，每人三匹马，一昼夜就到了凉州，此刻凉州一片破败，白九顾不得许多闲杂事情，直奔凉州城防军大营，横尸遍野，一片苍凉，抓住个老者问话，老者几乎被吓哭，慌张半天看出唐军盔甲这才哭诉“整个城防军全都战死啦，一个都没剩啊，一个没剩啊，吐蕃进了城，伤兵都不放过啊，这就是屠杀啊，像宰牲口一样啊，宰牛羊一样啊，一排一排的砍头啊，太可怜啦，一个没留，全都砍啦。。。。。。”白九掉头就去了州府衙门，衙门里一片破败，牌匾被砸烂扔在一边，内院多被烧毁，血迹虽被打扫还能看得见，进了内院，再往内走，寻见几个老者在收敛尸体，换来一个问话，此人见过白九，开始答话：“鄙人是衙门的小吏，负责库管文书工作，吐蕃攻破城池后，就开始屠杀守军，俘虏，伤兵，他们直接冲进了衙门，州刺史王宏兴大人率家丁和衙役在府里抵抗，根本不是对手，吐蕃兵冲进来糟蹋了府里所有的女眷，一个没放过，杀了所有的男人，孩子，婴儿都没放过，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钱财文案全都抢走了，我因为负责库管，被第一时间捉住带路，打开了府库，吐蕃兵搬走了本州所有的钱财，衙门里的，仓库里的，富商家里的，还有市场上商铺里面的，一个没留下，全都搬空了，他们不但抢钱，还抢粮食，每家每户都没放过，粮仓搬空了，所有的粮食都搬空了，从城破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在抢粮食，抢金银，然后一车一车的往吐蕃运啊，日夜不停，赶车的都是百姓啊，他们抓青壮汉子给他们赶车，不从就是一刀，马车，牛车，驴车，一辆接着一辆，白天晚上没停过，还有什么兵器啊，刀尖啊，盔甲啊，什么都抢啊，就是强盗啊，像叫花子一样的强盗啊，他们杂货铺都抢啊，调料啊，香料啊，布匹啊，什么都没留下，连工匠都抢，就是在抢人啊，什么木工，石匠，铁匠，马夫，兽医，郎中，一个没留，教书先生都抢，不从的就杀全家，杀了好几家人，百姓也不抵抗了，也没有援兵，就都服从了，他们要就要吧，看上什么就拿什么吧，现在的凉州城啊，就差水没被他们抢走啦，就差这些水这些树这些草他们不要，其余的他们什么都要，我自己家，连锅都给我搬走了，什么东西啊，被子也抱走几床，粮食那就不用说了，我们家就剩一袋米了，能吃个半个月，钱老婆子藏了些，勉强够过日子，有的人家那是没米没钱啥都没有，全靠邻居接济。”
白九听了也不答话，轻轻地说了几个字“败了。”转身就走，直奔兰州。
自兰州，河州向西，以及所有西域的地界，行政上划分为陇右道，陇右道都督府设置在兰州，统管整个西域行政事务，包括整个西域城防军的军务调度，也归都督府管理，只是在城防军的军务上，有一个军机处，是几个文官在管理，按照朝廷的意思是，城防军的军务，由陇右道最高军事长官，也就是白九，和这几个文官共同管理，朝廷是怕将军在外拥兵自重，但是这几个文官，终究是文官，他不懂带兵，更不懂战术，势必造成武官和文官间的矛盾。比如这次甘州被围，凉州失守，和城防军有很大的关系，而且这几个文官，在城防军里营私舞弊，拉拢派系，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白九计划在凉州换马，结果整个凉州城的马都被抢走了，只好继续连夜赶路，临近兰州城前，龙百贤在马上问：
“白将军，此次吵架策略和主题是？”
“百里黑”
“俺在呢”
“你负责骂人”
“这个俺会，骂谁啊”
“鄯州鄯城两地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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