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陈永高看信后吕薇火上浇油 (1 / 2)
（一）
柳云婷在陈永高看信的短短的几分钟里，她感觉时间很长，就如她已经熬过了一个世纪似的，分分秒秒毫毫厘厘都在煎熬着她。
陈永高看过信后把信甩在了桌上，脸色铁青，僵硬的肌肉绷得更紧了，似乎要被撕裂似的。对着柳云婷质问道：“信的内容写得真的是很精彩，你不妨再看一看吧，不要错过了这些精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信中所说的事你怎么解释？”
柳云婷从没有见过吕薇，只是听说过茆玉明的老婆的名字叫吕薇。今天这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来找她，给了她一封信，信中说这个小女孩是她的女儿。从信的字迹看，这封信确实是茆玉明写的。可她看到信的内容时觉得可笑，她在哪里生过一个女儿，而且还把女儿遗弃了？这不是天方夜谭胡说八道吗？她曾经在荷花村怀孕过，流产过，这件事也只有槐花和张林知道，陈永高知道也是她告诉他的，现在除了陈永高张林槐花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之外，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了，但这两件事又不搭界啊！今天突然冒出了一个女儿，让她有点懵。面对陈永高的质问她也没有办法解释，即使现在再怎么解释能解释得清吗？还不如不要徒劳了。
柳云婷看了看吕薇，又看了看陈永高，然后对陈永高反问道：“你相信她带来的信中所说的事情是事实吗？如果你相信是事实就是事实，不相信是事实就不是事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现在我也解释不清这件事，随便你怎么想了！”
室内的气氛快要凝结成冰了，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茆相婷端上碗筷又放下了，根本就没有吃。这个叫吕薇的女人也感觉到了室内的火药味，感受着气氛的变化，她好像也感觉到有些尴尬，放下碗筷，也没有吃。她看陈永高把信甩在了桌上，气势汹汹地质问柳云婷，便幸灾乐祸火上浇油地对陈永高说道：“你们俩都看了这封信后就知道我今天来你们家的来意了，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是一个人来你们家，而是在这么冷的天还带着这个叫茆相婷的丫头一起来你们家了，也就不会奇怪我刚刚进门时说出的话了。我知道，我刚刚说出的话令你或许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听不懂不要紧，人之常情，可她能听懂。”她说着还指了指柳云婷，然后噎了一下口水，又舔了一下被寒风吹得有些干燥的嘴唇后又接着说道：“你或许不知道茆玉明是谁，可她认识，她熟悉茆玉明这个名字。”
这个女人的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陈永高听不懂她的话，那是因为柳云婷没有把她曾经做过的事全部都告诉过陈永高，柳云婷自己做过的事她当然也就不会听不懂了。
柳云婷被这个自称是茆玉明妻子的女人说糊涂了，她说陈永高或许听不懂她的话，但她能听懂她的话，这更让她糊涂了，她被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弄得是一头的雾水，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到底要做些什么。她所说的这些话不但是莫名其妙，而且这些话不是明着在挑拨他们的夫妻之间的关系吗？她真的想去给这个女人两个耳光，可她从来就不是个爱冲动的人，也不是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她一直很鄙视用这种不文明的方式解决事情，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自称叫吕薇的女人来他们家里到底是想做什么的，她什么要这样说这样做，目的何在？
柳云婷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切地知道这个自称叫吕薇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茆玉明的妻子，她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何在，可她所说的茆玉明在她和张林婚姻存续期间，张林在家里闹，闹离婚，他和其他几个知青为了她和张林的事还特地来过她的家里。虽然他们一起来的几个人谁都没有说他们是为了她和张林的事来的，可她又不傻，她怎么能不知道他们的来意呢？茆玉明在荷花村的时候就一直都很关心她，爱护她，宋有德抛弃了她，他还和宋有德打了一架。这些当年发生的事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记得很清楚，历历在目，她怎么会忘了呢？她又怎么能忘了呢？他敢和宋有德打架，这让村里其他的知青都感到很诧异。他们都觉得从来都是胆小怕事的他怎么会有勇气和宋有德打架呢？他和宋有德打架这件事确实让知青点的其他知青感到很意外，大家都说他一定也是因为爱上了她，所以他才有那么大的勇气那么大的胆子去和宋有德打架。可他一直都不承认他喜欢她爱她，他说他也就是看不过去，深恶痛绝这种陈世美罢了，作为一个知青点的男子汉，他也就是为了公平正义打抱不平罢了。他在她的面前确实也从来没有向她表示过什么，没有说过他爱她喜欢她这类的话，她自己也从没有看出他曾经喜欢过她，而且张林在追求她时，他还在她的面前说过张林不少的好话，帮过张林不少的忙。她觉得和他的友谊那都是在艰苦岁月里的革命友谊，是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忘了的革命情谊，不存在男女之间的情谊。
柳云婷也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茆玉明亲手写的，信中所说的他爱她这样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这封信真的是他写的，他真的爱过她，那么他和她在荷花村一起插队时，他为什么没有向她表白过呢？他又为什么会帮着张林追求她呢？这些事让她更是一头雾水。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叫吕薇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妻子？她现在也是无从得知。即使他结婚的时候，他也没有告诉过他们一起插队过的任何知青，谁都没有能去参加他的婚礼，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真的妻子。这些年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也很少相互走动，除了有谁结婚了或者因为其他的事难得才会聚上一次之外就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了。他也从没有带着这个叫吕薇的女人参加过任何人的婚礼或者其他的场合有她参加过，所以谁也没有见到过这个自称是他妻子的吕薇长得怎么样，是真是假，她当然也就难以辨别了。
陈永高虽然没有见到过茆玉明，可他听柳云婷和他说起荷花村的事时提到过这个姓名，而且还说他虽然平时是个不善言辞胆小怕事的人，可他是个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人，为了她还与宋有德打过一架这件事。她还和他聊起过，张林在和她闹离婚时，他还与其他几个知青为了她和张林的事还特地来过她的家里，这些事他还都记得很清楚。
（二）
这封情书真的是茆玉明写的，这个叫吕薇的女人也真的是他的妻子。他在信中说他爱柳云婷也是真的，只是他有些自卑。他觉得，他没有宋有德帅气、优秀，也没有张林的帅气、聪明、能干，同时他还因为小时候得过一种怪病，医生说他长大后可能不能生育，所以他一直很自卑，在外人看来他不善言辞又胆小怕事。他想，即使他真的追到柳云婷了，和柳云婷结了婚，他也不能和柳云婷有他们的孩子，他不想因为这个害柳云婷一生没有孩子，他不想害她一生不幸福，所以他写好这封情书也就一直没有交给柳云婷。
（三）
吕薇和茆玉明也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男人的。论各方面的条件，追求过她的男生基本都比他优秀，每天都有男生向她献殷勤，找机会和她搭讪，而她却好像中了魔似的，鬼使神差地偏偏就看中了不怎么言语的他。现在她想想，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看中了他，反过来追求他，而他对她的追求还置之不理，甚至还讨厌起她对他的追求，就好像他是哪一个国王的王子高不可攀似的。现在她回头再仔细地想想，他当时确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除了好读书之外就找不出其他什么优点了，而缺点却是一大堆：自命清高、不求上进，胆小怕事，寡淡无趣，还有点小“自私”，平时一张树叶落到他头上，他都会担心被树叶砸死。他还不会哄女人开心，她和他恋爱到结婚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没有听到过他赞美过她的话，更不用说他会说恭维外人的话了。
说他有点小“自私”，是因为他只顾及他自己，不会想到在他身边的任何人冷暖。例如在冬天，和他一起出去，他会把他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不会想到为她多带一件衣服，风再大，他也不会为她围上围巾，不会把他的衣服或手套脱下来给她穿上或戴上的。说他不求上进是他一直安于现状，与她结婚几年了，一直是安于现状留在学校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匠，从不想改变什么。现在最让她想不通的是，他有那么多的缺点，她都没有嫌弃他。她想，既然和他已经结婚了，她也认了。为了能有一个幸福、快乐、完整的家庭，她也就想这么将就着和他一起过一辈子的日子算了。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反而说他已经受够她了，现在却要和她离婚，真的是不可思议！让她匪夷所思，意外极了！
每年的春天她都会和他说，让他带着一家人出去踏青、旅游，他都不愿意，她也只好带着茆相婷一起出去了。有的时候，她会瞒着他先暂后奏，帮他在旅游公司先交了费用，她想，这样他或许就会跟着一起出去旅游了，可他还是不会去，她也只好把给他交给旅游公司的一部分费用又退了回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能改变得了他这种孤僻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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