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柳云婷和张林签离婚协议书
（一）
张林在几个来看柳云婷的知情离开后还是一直不停地闹，而且闹得更凶了。柳云婷的同事们也劝柳云婷离婚劝了很多次，同事们说：“你如果再不离婚，再受这样的煎熬，就是不被张林逼死也会被张林逼疯的。”可柳云婷就是听不进同事们的一言半句，即使张林再怎么闹她也没有想要通过离婚来解脱。可是，两天前发生的一件事让她再也忍无可忍了，她决定和张林离婚，这次就是张林不再闹了，也不想与她离婚了，她也要与他离婚。
两天前的一个上午，柳云婷给学生上完课后回到办公室收拾完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回家给张林烧午饭，当她走到门口时，就听到屋里传出一男一女嘻嘻哈哈调情打闹的声音，屋里的女人说：“你老婆马上就要从学校回来了，我还是先离开吧，免得被她撞到，我们的幸（性）福时光还长呢，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和她离婚后我们立即就结婚，这样我们不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嘛！”女人说完话后张林接着说道：“你怕什么嘛，反正我要与她离婚了，即使被她撞见了又怎么了？我不怕，你也用不着害怕她！今天你来这里我真的很开心，不但是心里很舒服，身体也舒服极了，我看你刚刚也是特别享受……”
柳云婷站在门外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感到一阵眩晕，天地都在旋转，她的心痛得像在油锅里煎炸。这对狗男女的对话谁听了都知道他们俩在屋里一定没有做出什么好事，一定是做了男盗女娼的不要脸的事了！
柳云婷扶着门口的墙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吐了出来，平复了一下心跳后颤颤抖抖地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即使她开了门，屋里嬉笑打诨声还是一直不断。她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坐在她的床上，张林站在床边正穿着脱下来放在床头的衣服，地上散落着几张用过的卫生纸。她本打算进屋收拾几件衣服就立即离开的，她再也不想见到张林了，可当她看到屋里的情形后再也忍不住了，跑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冲了出来。她想杀人，杀了这对狗男女她才能咽下这口怒气。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即使她开了门，这对狗男女就像她不存在似的，继续旁若无人的在嬉笑打诨，一点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就好像故意要演给她看似的。
张林看到她手里的菜刀，一个健步就拦在了她的前面，夺过她手中举起的菜刀抡在了床底下，还不阴不阳地说道：“柳云婷，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杀人？如果你早与我离婚了，就没有今天的这事发生了，是你自己不离婚，我才把女人带回家里来的，是你自找的！……”
张林竟然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她被张林的话气得嘴唇发紫，浑身的肌肉都在抖动，身体里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她本想骂这对狗男女几句，可她被气得一句话也骂不出来，如果不是扶着旁边的衣架她就要倒在了地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张林会变化得这么快，变得如此的不要脸，她面前的张林还是她在荷花村时认识的那个张林吗？他现在竟然会堕落到在家里做出这种没羞没耻、龌龊的事来，他自己把女人带回来做出此等不要脸的事，反而还强词夺理说是她自己造成的！
柳云婷觉得她真的是错了，错在没有听同事们的劝说早点与这个龌龊的男人离婚，错在她太相信他了，相信他闹离婚也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或许是为了她好才闹离婚的。她从没有感到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如此的失望过。她又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心跳，按压住即将要爆出血管的澎湃的血液。她从衣橱里快速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离开了这间曾经让她感到幸福温暖的房间，可现在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间屋子里，这间屋子曾经让她感到多么的幸福温暖现在就让她感到多么的伤心痛苦，痛到她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二）
柳云婷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的八点半钟了，她连忙从学校的办公室里走到楼梯口处的卫生间里洗了一下脸，用水簌了簌口就走下了楼梯——她今天要和张林签离婚协议书，她再也不想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瓜葛了。这些天，室外的温度在一天天地升高，学校文科院办公室旁边的这条南北河两岸边的垂柳树都已经长出了新叶。这条南北河边她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两边的垂柳树她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眼，留下了她多少美丽的回忆！当她还是这所大学里的学生时，每次张林从荷花村来看她，她就会牵着张林的手带张林在这条南北河边散步，那时侯这条河边上的柳树已经是枝叶茂盛、生气盎然，好像已经栽种很多年了。垂柳树好像也有灵性似的，它们能听得懂她的话，她每次想念张林时，她会对着柳树倾诉，柳树就会摇曳它的身姿发出沙沙的声音与她对话。她每次带张林来这里散步，柳树也会摇曳它的身姿发出沙沙的声音为他们歌唱。那时，不管她的心情好与坏，她都会来向它们倾诉，它们都能够听懂她的心声。今天她要与张林离婚了，柳树还是摇曳着它的身姿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同情她安慰她。
室外的阳光格外的灿烂，晒得人暖洋洋的。太阳的光线穿透过柳叶的遮挡均撒在柳云婷的身上，可她今天没有感到阳光的温暖，反而晒得她的头晕乎乎的。今天的太阳光线太强了，刺激着她的眼睛。她抬头看了看太阳，她不相信太阳也会变——变得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她打了一个喷嚏。她想，今天是不是感冒了？她摸了摸额头，她感觉确实有些烫热。她知道，这烫热绝不会是因为太阳光的照晒，一定是夜里冻着了。她昨天从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到了办公室就在办公室里过了一夜。办公室里没有被子，她就坐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这几天，白天的温度还很温暖，夜里的温度就下降了。她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已经坐了十几个小时——她在不停地修改她与张林的离婚协议书——她觉得这份离婚协议书比她写一篇论文难写多了，她写好后修改了很多遍才修改成功。
她拿出钥匙开了门，推开门后，她看到张林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电视里正播放着电视连续剧，那不知羞耻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地上散满了一地的瓜子壳，茶几上还是乱七八糟，有两桶吃完的方便面的空桶东倒西歪地散落在上面。
她把写好的离婚协议书摆在张林的面前。她已经想好了，学校分给她的这套房子她先让给张林住，她自己先出去租房子住。她心里清楚，她把学校分给她的这套房子让给张林住有些不妥，这房子的产权可不是她的，如果她哪一天离开这所学校，不再在这所学校里教书了，她还是要把房子退还给学校的。张林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地方可去，她又不想让他流落街头，她也只能这样做了。她把家里的全部积蓄都给了张林，这是她可以做主说了算的，不过，她在离婚协议里明确过了，学校哪一天要收回这套房子，他必须无条件地让出来还给学校。她想，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了，算是对这个男人是仁至义尽了，她这样做也算是对槐花有个交代。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把离婚协议书放到张林面前时，张林一句话也没有说，连看一眼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也没有看他就签上了他的姓名。令她感到更意外的是，如果说他是急着要与她离婚所以他才没有看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是他在他签了字后是她告诉他的，他知道了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后，他反而对她说：“这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一点都不公平，是我要与你离婚的，而且我是过错方，你反而把房子让给我住，家里的积蓄还都给了我，我不能接受！”他还说：“这个婚我们一定是要离婚的，痛苦是一时的，如果你恨我你就恨吧！时间长了，你就会淡忘了。我马上就出去找工作，等我有了工作，我就搬出去住。家里的积蓄我也不要。我知道是我很自私，我伤害了你！不过，我们离婚后，你就解脱了！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很快地从这场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我是真心的希望你以后能幸福，能找到一个优秀的人来照顾你！”
柳云婷不想让张林离婚后一无所有，她把家里的积蓄还是硬塞在了他的手里。她想，他们离婚后他还是要生活的！也是需要再找一个女朋友结婚的。她虽然和他已经离婚了，可她不忍心看着他因为和她离婚了而流落街头，生活落魄，她还是希望他能有一个正常人的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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