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柳云婷路上偶遇张林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两三年的时光就匆匆而过了，柳云婷又一篇学术论文获了奖，她的事业可谓是春风得意，一马平川，前两天她又当上了系副主任。
同事们都与柳云婷开玩笑闹着说要她请客吃饭，她真的在一家叫云来喜的酒店里订了两个包厢，今天请同事们吃了一顿。她想，即使这次她的论文不获奖，她也没有当上系副主任她也想请同事们吃顿饭了。这次她的论文能获奖，又成为系副主任，她当然要请同事们一起庆祝一下。她的这篇论文没有发表前拿给同事们看了看，有几处小瑕疵都是同事们帮她一起研究、修改的，如果没有同事们帮忙，她的这篇论文怎么能获奖呢，同事们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这次系副主任选拔虽然是通过民主选举产生的，她能当上系副主任也是因为同事们都投了她的票。
自从她拿着这所大学的入学通知书进入到这所大学后，不管她遇到了什么困难，大家都一直在帮助她，她也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感谢过大家，没有请大家一起吃过一顿饭，所以她这次请同事们吃顿饭真的不算什么，不能说请大家吃顿饭就算是还大家的人情了，这只是表示一点点心意罢了。
这个腊月是特别的寒冷，这几年都没有过这样寒冷的天了。今天早上她起床后看到天上也是灰蒙蒙的，好像铺了一层黄土似的，又是一个阴天，风刮在脸上也是刺骨的痛。今天她穿了一件织得很厚毛线衣，又加了一件无袖的马甲，身材已经显得有些臃肿了，可她还是又套了一件她很喜欢的青黑色的长风衣。
她今天没有骑车，选择步行，选择步行能减肥。同事们都说她和张林离婚后慢慢地胖了起来。确实，她和张林离婚后的这两三年里，她身上真的长了不少的肉，身材已经变形了。再说了，她今天穿着长风衣也不方便骑车，风衣的衣角最容易被风裹在自行车的链条里。风衣如果弄上车油后不好洗，使劲洗，风衣就会褪色的，这样风衣就不能再穿了。这件风衣已经压在箱底有好几年没有穿了，颜色还没有怎么褪色，和新的差不多。这件风衣还是她去荷花村接张林回到城里的第一天买的，是张林帮她挑选的，也是张林付的钱。她本不想让张林替她付钱，可是张林非得要帮她付。张林说，结婚后，他还没有在城里帮她买过一件衣服呢，就让他有为她买一次新衣服的机会，所以她也没有抢着付钱。
这件风衣已经压在箱底好几年了，她也没有拿出来穿，所以颜色也就没有怎么褪色，这也是张林到了城里为她买的唯一的一件衣服。凭良心说，倒不是张林不肯为她买衣服，而是她不要张林为她买任何东西。有一次张林为她买了点化妆品，她心里虽然很开心，可她还是说了张林一通，让他以后不要在她身上乱花钱，她喜欢素颜，又不喜欢化妆。
酒店里有暖气，刚才她在酒店里吃饭时有点暖，脱下了风衣，现在她又小心翼翼地把风衣穿了起来。即使酒店里没有暖气，她也会脱下风衣的，她怕把风衣上沾上酒店里的油水。
同事们吃过饭后都陆续地离开了，她想去街上买点东西。刚刚在饭桌上一个同事说幸福街上的商业大厦要重新装修，全部的商品都在打折销售，很多商品都已经打了五折了，现在去买东西是最合算的。她最想买的是保暖内衣，去年买的保暖内衣去年就已经缩水了，今年再穿在身上确实是有点短不能再穿了。即使大厦里的所有商品不打折她也要去买保暖内衣，不如现在趁这次打折优惠的机会去多买几件回来。
冬天的白天有点短，她买了几套保暖内衣后在幸福街上逛了逛天就慢慢要黑了，天上也慢慢飘起了一粒半粒的小雪花。
不一会，风渐渐地大了起来，小雪粒也变成了大雪花，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可她无意间看到路上一个衣衫有些褴褛的人很像乞丐，长得又很像张林。如果不是有水泥灰浆沾在衣服上，她一定会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是个乞丐。
她拉了拉围在脸上的围巾，把露出的脸又多遮上了一点点。她急步向前走了几步，靠近这个衣衫有些褴褛的男人时她仔细地看了看，她都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她眼前的这个像乞丐的男人真的是张林——他哪里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阳光、帅气的张林呢？——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变得又黑又瘦，一脸的憔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英俊。
她又拉了拉围在脸上的围巾，把遮住的脸遮得更多了——她怕他看出她是谁，更怕他看到她已经满是泪水的脸。她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跟在了他的后面，她怕他会发现她认出她，她又怕把他跟丢了，还是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想到他的住处去看一看，看看他现在的生活状态是不是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的窘迫。如果他发现她跟在他的后面，她想他是不会带她去他的住处的，他是不会让她看到他现在生活窘迫潦倒的样子的。她想，他自从搬走后就没有了他的音讯，他可能是有意识地在躲着她，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和她离婚后他生活的状态。
大约半个小时后，张林在一间出租屋门前停了下来。等他掏出钥匙开门后，他发现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他先是楞了一下，当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柳云婷时更是吃了一惊，面露尴尬。
他这样的窘态，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过。她也不希望给他难堪，让他有这样的窘态，可她又能怎么办呢？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对她解释说，这是他临时租住的地方，这地方离工地近，他平时不住在这里，他也不常来，所以房间里才被弄得这么乱，没有好好地收拾。
她拉下了围在她脸上的围巾，露出了一张鸭蛋一样椭圆型的脸，湿润的长睫毛还沾在一起，还没有完全散开，眸子里还是浸满了泪水，可还是那样的透彻明亮，这是他看到过的所有女人中最漂亮的一张脸蛋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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