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食梦祸心 (1 / 6)
很久很久以前,也许比十年更久,那时霍允星还不叫霍允星,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就像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十骨币一样。
在阳光刺眼的时候,车水游龙,美色佳人和成功的俊才相约在干燥清爽的小路上,而小乞丐为了不打扰美景,只能远远地躲进天桥的空洞里。
日复一日,他依然没有攒够十骨币作为入学手续。甚至他偷过果园的苹果去卖,可是依然不够十骨币。他攒了许多零子,足足有一小口袋,他把它们藏在一个废弃公寓楼梯下隐蔽的箱子里。
有一天,霍允星还记得那天是个大阴天,风很大,天空中零零碎碎飘着细小的雨丝,有一个小女孩在呼叫。他以骨折的代价从人贩子里抢回了那个小女孩,女孩的家人要带他去医院,他拒绝了,他在那位母亲鄙薄的眼光中,要了一骨币。
他数过,那个袋子里已经有九十一零子了,只要再有十个零子,他就能报名今年的军校。
那天他格外地兴奋,连往日他害怕会造成他生病的雨都是可爱的。他张开嘴,雨丝落在嘴里,是甜的。
那只喜欢朝他狂吠的猎犬也变得不那么可恶了,嗯,当时他已经成功忘记了它抢过自己肉包子并咬伤膝盖的事,他朝猎犬咧牙微笑。
猎狗以龇牙狂吠回应他,但是他还是很高兴,他把小女孩送给他的三明治喂给这只被饿的皮包骨的猎犬。这些都不是值得他再次想起的。
他踏着轻快的步伐,钻到楼梯下面去取他积攒了自他有记忆以来的全部零子。
他太高兴了,所以当他看到那个盒子空空的,只剩下一零子时,他已经忘了是该哭还是该笑。
等他用断掉胳膊的那只手拿着那沉甸甸的骨币走出去时,他发现天是黑的,落到嘴里的雨丝是咸的。
“我…我注定要当三十年乞丐吗?”雨中的小男孩仰望着天空,绝望得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他其实已经超过十岁了,可是他没有机会长到太多东西来长高,所以他又瘦又小,小到要被越来越大的风刮走似的。
他像没有灵魂的肉块,被牵引着,走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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