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常规对决_虚实之敌

第一百三十三章常规对决
        大汉小看了茉莉的耐力，茉莉也小看了自己的能力。前一刻还不停产生恐惧之意的她，在房间门被击破时突然冷静下来，仿佛只要遇到被她视为敌对的事物，她的杀意就会从心底浮现，凌驾于一切其他情感之上。这种近乎扭曲的情绪从那次变故以来一直伴随着她，而表现得最为激烈的还是第一次冒险之时做出的近乎丧失人性的举动。

        敌人接近时，她的心脏为持续供给脆弱的身体而跳得像是要炸出胸膛，呼吸却在刻意调整下平稳得如同仍在熟睡。大汉对着她洋溢着幸福之意的脸略微迟疑，回想着心中曾属于他的美好掀开裹紧的被子，而如毒蛇般窜出的攻击趁此机会对其展开迎接的怀抱。

        “这……”茉莉被男子以胸膛为大汉挡下攻击的行为震惊，连忙拔出短剑翻滚下床。奔腾的紫电有一大半都留在了男子身上，让他没过几秒就变成了抽搐的焦炭。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大汉做出袒护之举，也许当时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你他妈。”暴怒的火焰在数个因素的影响下在大汉心中燃起“你他妈又杀了我的人，还是偷袭。”

        “对罪大恶极之人，有什么遵守道德的必要吗？”茉莉将进一步崩裂的伤口产生的疼痛转移到短剑上，侧过身体，让涌动的紫电的锋芒直指大汉“用不了多久，你也……”

        “我可去你妈的吧！”大汉狂吼着踢飞面前的床，冲向勉强翻滚至一旁的茉莉。大汉的实力有五阶，纵然消耗了大半也可对茉莉形成碾压态势，她刚无视腿部的剧痛逃至门外，作为阻隔的墙壁就被拳风打成了碎块，大汉仍然如同疯熊般冲向她。茉莉晃了晃被砖块重击的头，双手合握短剑向有意识留手，未使用大范围攻击的大汉下劈。

        短剑终究是短剑，半米的长度形不成什么杠杆效应，过短的握柄也使双手持握的意义不大，而且使用者还是个体力相对孱弱的少女。全力一击下，紫电在大汉的拳上炸开，但茉莉在击退敌人之时也严重失衡，不受控制地倒退直至撞上墙壁。来不及考虑肌肉被严重撕裂的腹部，茉莉加大不死术的功率，带着高举的短剑向身旁旋转身体。

        如舞步的闪避动作在条件反射下使出，茉莉快速朝一旁旋进数米，甩脱紫电追击而来的大汉因此直接撞穿了墙壁。茉莉尽可能灵巧地做出曾学习的动作，利用多种作用力返身旋回原来的位置。在茉莉踏入雨幕的下一秒，大汉从屋外撞了进来，于是他发现自己的目标又把自己耍了。

        “妈的，有种别跑。”大汉猛踏地面，引起地面的龟裂后如出膛弹丸射向屋外不高大的人影。大范围的攻击可能导致茉莉毙命，但吹飞雨幕不需要威力多么巨大的攻击，只要挥出一拳即可。不过用拳风逆向击退暴雨后，展现在他面前的茉莉的样子不是很正常。她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地立在已成河流的地面上，短剑被她用双手紧握架在右肩之前，直指大汉的紫电已积蓄到一触即发的程度。茉莉睁开因迎面的暴风和雨水而闭上的双眼，微微一笑开口

        “你说谁要跑？”

        大汉因强烈不安而后跳之时，汹涌的暴雨压溃了暴风形成的小小真空区，重新笼罩雨中的两人。与此同时，茉莉右脚前踏，全力自下而上地挥动短剑。紫电顷刻间在银雷的引导下散逸开来，顺着完全侵占了空气的空间的雨幕飞速传播。没有什么能比光更快，区区五阶的武者离那等速度更是差了老远，以至于即刻被紫色的虚幻海洋捕获。

        他那及时启用的护盾救了他一命，令他在紫电的凶猛侵蚀下仅仅消耗了大量的气，没有变成新鲜出炉的烤乳猪，但茉莉的攻击也不仅此而已。银雷攀爬着如瀑的雨飞速窜入厚到无法想象的云层，作为沟通天地的桥梁将闪电接引至地面。巨大的闪光令在场的人瞬间失明，恐怖的轰鸣让他们的耳膜瞬间破裂，而蕴含着无以估量的能量的电荷也轰击在雨幕中的土地上，瞬间碾碎还未散去的紫电海洋。

        银雷异能再次发挥作用，让茉莉毫发无损地度过雷击，但巨响和闪光造成的损伤不是它能防御的。等到她察觉的时候，茉莉已经倒在雨幕中许久，许多雨水也透过破裂的耳膜灌注进来，让她真切地感受了一下何谓脑子进水。但对面的大汉显然更惨，他还没有展示过有何种属性的气直接消耗殆尽，残余的能量将他的皮肤整个烤焦了一层。如果此时没有雨，空气中应该会弥漫着让人不适的香气。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他并没有受到致命伤，而且头脑的清醒程度相比患病的茉莉更高。

        “糟糕……”茉莉的声音在自己听来发闷且较小，她从河流中挣扎着起身，甩开贴满前额和脸颊的头发，握着短剑直面大汉。大汉的半规管受到了严重损伤，他摇摇晃晃地爬起，如一座坍塌的山朝茉莉冲撞。对付重心不稳的人，正常人只要轻微位移即可躲过，但现在的环境极度糟糕，且茉莉的头脑还没有从刚刚自己引起的震撼中恢复。大汉的第一次冲撞被她勉强躲开，但其状若失控的第二次冲撞已经形成避无可避之势。茉莉狼狈地翻滚着躲开，试图起身之时，面前已经出现了大汉魁梧的身形。

        茉莉先是看到像炭一样黑的大汉张嘴大喊了什么她听不到的话，接着自己的腹部便挨了充满愤怒的一击。茉莉的嘴因突然排出的气体而张开，剧烈到仿佛内脏全被捣毁的疼痛使她的精神空白了数秒，在此期间大汉又一次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重重地摔在水中。在她本能地挣扎之前，大汉绕到茉莉身后，跨坐在其身上压制住她，并把抬起的脸重新按回水面，试图以窒息将其制服。

        一连串的打击和基本失效的五感令茉莉一时失去思考能力，过了数秒才想起来挥舞手中的短剑。痛苦所化的紫电从水幕和水面传播至大汉身上，将刻骨铭心的疼痛透过坏死的皮肤传导到其体内。大汉发出无声的咆哮松开按住茉莉的手，眯着刺痛的通红双眼抓住茉莉的右臂。雨水影响着动作的精度，大汉尝试了许久也没能掰开茉莉的手指，反而又遭到紫电的轰击。在愤怒驱使下，大汉直接抓住茉莉的右臂，发力令其关节脱落。

        右臂的剧痛和撕裂痛表明大汉在激怒中还是不敢做太过火的事情，毕竟茉莉从这之中可以得知大汉能够轻易地把她的手臂扯下来。短剑落入水中之时，大汉也像是终于疲劳一般松开了茉莉软绵绵的手臂，坐在她身上沉重地喘息着。茉莉早就感知不到身后的动静，此时也只能把头从水中抬起，一边呛咳一边呼吸。就现在看来，这场迅速但足够激烈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交战双方似乎也认同了各自的胜败，专注地恢复着精力。

        大汉其实很想在不杀死茉莉的情况下再给她一些刻骨铭心的惩罚，但如此狼狈的战斗他许久没有经历过，着实没有力气和兴致去做这样的事。而且什么事都有其极限，早先对面前的少女做过足够的凌虐后，他对于茉莉也没了什么激烈的欲望，此前见到茉莉装出的睡脸时，以及现在看到她垂死挣扎的样子时也没有多少进一步摧残的想法。不过这只是恶人一时的恻隐之心罢了，曾做过的恶事和即将做的恶事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刚刚咳出一口气，还没有重新呼吸的茉莉感觉自己的喉咙突然被环状物体扼住，她伸出左手触摸脖颈后，确认了给自己以窒息感的是脖子上的项圈，而引起如此现象的是后颈的那只手。她的上半身被生生拉起，皮肤和肌肉遭到严重撕裂，若大汉没有从她身上起来，她的脊柱也会遭到伤害，但大汉的行为并不是什么好事。

        项圈降低了绞首的可行性，于是大汉一手向后拉动项圈，一手则按住茉莉的后脑前压，用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她在不会毙命的情况下逐渐晕厥。没有人会坐以待毙，何况这个过程痛苦到无法忍受，可她确实没有什么办法来脱逃。即便用左手进行反抗，所能用上的力量也实在过小，根本不足以形成有效的抵抗。而要重新拾起短剑，除非她突变成长臂猿否则无法实现。至于身体其他部位，要么距离不够，要么方向不对，要么因被压在自己身下而动弹不得。总的来说，就是无计可施。

        “我的人生结束了吗……”伴随着逐渐远去的意识，茉莉的思维变得奇奇怪怪，眼神也失去了焦距，实际上她的视野确实越来越暗。不过在死亡或者生不如死之前，她还想最后进行一次挣扎。颤抖的手指滑向衬衣上的口袋，从中拿出某个外壳斑驳破旧的钢笔。笔盖被笨拙地褪去并落入水中，无法反射光辉的笔尖亮了出来。眼看意识即将彻底失去，茉莉发动兄长留下的武技，犹如一去不返地用钢笔划向粗鲁地抓着自己的头的粗壮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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