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被撸
院内如此动静,正屋陆夫人亦被吵醒。她披着衣裳正要起身出门一看究竟,却被刚进来的水芸劝住。水芸悄声道:“夫人切莫出去,刚才听到秦二爷说话,似是来了匪盗。我们将门抵住,外面有秦二爷,自是无妨。”
陆夫人听了,脸上露出一分惊恐,然后点了点头,拉着水芸,倚在床边,说到:“怎么就遭了蟊贼呢,这年月已是太平了许久的,也未曾听闻堡里谁家遭贼……”忽然,陆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安儿!安儿怎么办?”
水芸忙扶着夫人劝解道:“夫人安心,小公子聪颖过人,要是听见秦二爷的呼声,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自会去找一个藏身的地方。一切都有秦二爷!”陆夫人听到水芸所说,稍作宽慰。但隐隐的,她心中总觉得不是很踏实,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此时,院里除了秦无殇外,已经站了六七个人。他们手挚火把与秦无殇一起将东厢围了个半圆。秦无殇站在众人当间,面朝东厢屋门。见屋内依旧没有动静,心里一紧:安儿尚在屋内,我要是贸然闯进去,里面的人万一伤到安儿,可怎么跟大哥大嫂交代。但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这可如何是好?焦虑间,他又回首向西跨院月门望去,却也不见风先生身影。
就在秦无殇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处置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从东厢房破窗而出。众人还未及反应,那黑影又纵身踏在一个小厮肩头飞上了屋檐。此时,秦无殇等一众才看清,那身影矮小,并且云安也扛在他的肩头,意欲挟去!秦无殇暗呼不妙,大声喊道:“来者何人?休要伤了我云安侄儿!”说话间,提身向前追去。
那矮子肩负云安,亦是身轻如燕,刚上的房来,便听到身后呼嚎,也不做理会。飞身过屋,正要越墙而走,忽听到墙外传来了打斗之声。心想:今夜之事,怕是不得善了。我只能先将这小子带走,好从长计议。打定主意后,尖啸一声,脚蹬墙头,打了一个折弯,远遁去了。
这时,秦无殇方赶上前来,看到那矮子身法迅捷,几番动作如影如梭,已经将他远远甩在后面,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自己已经是追击不及了。这时,他听到后院门外方向亦有拳脚打斗的声音,便折将过来。恰巧到风先生正手挚折扇与一个壮汉斗作一团。
那壮汉看到风先生来了帮手,立刻变换身形。他右肩前倾,左掌外撑,卖了一个破绽,引风先生与秦无殇近前,随后右手摸进怀中。风先生看到壮汉动作,连忙撤身清啸道:“小心!”示意秦无殇危险。在身子后撤的同时,风先生迅速展开折扇,舞在身前。
那壮汉见状,右足向前猛的一踩,随即飞身后仰,同时双手连环掷出暗器,将风、秦二人逼退。秦无殇略微迟缓,左踝被暗器击中,吃疼叫喊。风先生只好回护在他左右,将飞来的暗器一一用扇子拨开。此时,壮汉见二人已和他相隔有四五丈远,便立即转身奔走。秦无殇见状,正要去追,却被风先生拦下。这一迟疑,只见那壮汉跃入泊在黄龙溪上的舢板中,他用力将船篙一撑,也迅速消失在暗夜之中。
秦无殇看到一前一后两个贼人均已逃脱,颇为愤慨,大声向风先生质问道:“先生,你方才拦我作甚?!你我还不速速前去,解救云安侄儿?!”
风先生扶着秦无殇应道:“秦兄切莫慌张!”说完从脚边捡起数枚石子,随后摊在扇上,递给秦无殇。说到:“你看,这便是那人发出的暗器。”
秦无殇接过石子,手摸了一下,又看了看,说到:“这不就是者黄龙溪中普通的石子么,那人怎么用它作暗器?”
风先生点了点头,正要说与秦无殇听。这时,院内众人也已来到后门处。陆夫人听闻云安被掳,散披着衣服,被水芸搀了过来。这一幕似乎又刺到了她心中关于长子的伤痕,此时声泪俱下,浑身颤抖。风先生与众人看到陆夫人这般模样,连忙上前。
风先生低首拜道:“夫人,我们先回堂屋说话,夜间风寒,身子要紧。云安,我想来并无大碍,原因回去我说与大家,刚才那两人轻身功夫了得,我与秦兄现在只怕万难追上,秦兄又受了伤。而且不知他们是否还有人在左近接应。我们尚需仔细计较一番。”陆夫人一个妇人,遇到这件事除了惶恐和痛心,一时间也想不到任何主意,只好听从风先生所说,先回去再想办法解救云安。
正堂内,风先生与秦无殇已经坐定,陆夫人被水芸搀入内室,整理衣衫。秦无殇道:“风兄,你说云安不会有大麻烦,是为何?”
风先生道:“秦兄稍待。等夫人出来了,一并说与二位。”说完,风先生走到秦无殇身前蹲下,要查看秦无殇脚伤。
秦无殇无奈道:“哎呀,风兄,你是要急死我啊,我脚没事!”
风先生看了看,说道:“嗯,确实无大碍,只是那人用石子打到秦兄的中封穴了,现在略有些肿胀。缓三四个时辰便无大碍。”说完,风先生起身又吩咐陆泰从溪边取些冷水将巾帕浸入,然后敷在秦无殇脚踝处。
秦无殇唉声叹气的坐在那,又拍桌子,又是跺脚,懊恼至极。这时,陆夫人已经梳理完毕,携着水芸走出,见到风先生便拜,说到:“妾身外子尚未归家,何曾想今夜能发生如此变故。秦二弟是个粗人,智略心机也远不如先生,我云安孩儿全都要仰仗先生搭救了……”话还未说完,陆夫人又已经泣不成声,拜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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