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借酒浇楼(下) (2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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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借酒浇楼(下) (2 / 2)
        张启见陈越安的意思像是要在这占星台上买醉,当下想说些什么,倒是到最后也没说,作了一个揖也是弯腰退下了。此时天地间只剩陈越安一人,他也抬头看了看如今的天色,然后又回过头打开了酒坛上的封土,酒香就已迫不及待的溢了出来。他闻着这酒香,像是回到了与沈清对饮的时候。他痴痴的看着前方,而那里是占星台的虚无处,从来都是无风无光,但此刻沈清就像是站在那里似的。

        “沈清吾弟,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七杯醉,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可时常去酒窖里偷朕的酒喝。哎,眼下怕是你很难再喝到了,这一坛酒,朕就先敬你吧。”

        说完,陈越安已是将酒坛举起来,对着眼前的汉白玉,认认真真的将酒倒了下来,酒一落地,又顺着那汉白玉上的金丝流开,酒香也就流了一地,香的更浓郁了,而且乘风飘出去很远。倒完,陈越安又一仰头,自己却是又喝了一大口。

        “你生性无争,朕是真心喜欢。但人心善变,朕也不得不防,你可千万不要怨朕,要怨就怨你入了帝王家吧。下辈子你投个好胎,离这凡尘事远些,好好的做个清闲人。”

        陈越安一连自说自话,边说边饮,不觉间酒坛已是慢慢变得轻巧起来,到最后陈越安已经可以单手拎着那酒坛了,索性,他把那酒坛底的酒都在汉白玉上倒了个干干净净。

        “朕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了,这地方朕也不再来了,你自己多保重。”

        说完,陈越安拿过那桌案前放着的拂尘走向了阅通楼。

        不多时,宫中也起了大火,火势并不比大将军府的来的小。张启站在未央宫前看的清清楚楚,那里正是占星台的方向,他担心陈越安有恙,已是急匆匆的往那里赶去。等到他赶到时,那阅通楼已是化成一片火海,期间重要的史献记载怕是也很难抢救出来了。他在彷徨张望间,却是发现陈越安已经喝了个酩酊大醉,此刻已是睡倒在占星台上,谅他怎么叫都叫不醒了。而在他的身后,那些漆黑的树影里却是又一个身影闪过,而在那人离开后,他原先站着的地方,一根羽毛飘落了下来,一如之前陈越安掸落的那根。

        沈清已死,水族江山社稷无人看守,如此大好时机,周不问岂会错过。此时的亭岭镇上已是囤下了他的百万兵马,在亭岭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临时搭起的营帐,其间他们也不生火,想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而于撼作为这火族边界常驻的将领,又多次去拜访过水族的营地,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比较熟悉,所以他被周不问指派为此次作战的先锋。而周不问可不会亲自挂帅,去犯那些前辈们犯下的错误,万一又被人端了老巢,后果可想而知。于撼也终于等来了可以再次施放出他烈火弓的一天,此时已是跃跃欲试,心里早就奔向马背了。但现在还不行,作战不比打猎,他还要和其他赶来的将领做好最后的作战部署。

        而此刻水族边界内,向来主张作风清苦的营地却是传出了歌声,歌声凄美,倒也不害怕勾起将士们的思乡之情。这都归结于那个新上任的将军,他是陈越安的一个远房侄儿,名叫陈翰省,此人虽然与陈越安是远房亲戚,但却传承了陈越安的好逸恶劳,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一派酒囊饭袋的姿态。平日里无事他也不去监督将士们训练,而是把这些事都当成是琐事,琐事他自然是不会沾手的,已是将这些琐事都交给了他的副将打理。他自己倒是乐得逍遥自在,动不动就在崖悬楼内饮酒作乐。他还自己从宣生城里请来了一个戏班,花销不菲,也从拨下来的军饷里出,本是素来威正严明的崖悬楼,如今却是夜夜笙歌,被他搞得一副乌烟瘴气。

        但今日陈翰省似乎有什么心事,坐在桌案前闷闷不乐,喝酒喝得慢,大部分的时候倒更像是在抿酒,唱戏的唱到精彩处,打到热闹处,他也不起身叫好说着要赏了,而且时不时的就走到窗户去,想是要看一看天色。如今的崖悬楼外倒是与宣生城外不同,月色华然如水,照着大地,好的吓人。陈翰省在唱戏段落间一连起了三次身去看那月亮,此时月亮东落,像是天色也慢慢要变白起来。他旁边的小妾今日见得不到他的宠幸,还倒是有些刻意的往他身上扑了扑,一张朱唇就快要吻到他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用力一推,竟把小妾的身子直接推翻在了桌案前。小妾见他不悦,已是又有些自怜自艾的爬起来,识相的坐在了原地。而戏班们见他今天似乎格外容易动怒,担心一不小心就触到了自己的霉头,当下已是有些不敢轻言了,戏唱唱得战战兢兢。而陈翰省一听那戏腔里的颤抖,把戏词都唱得完全都变味了,哪里还有心思再听,已是摆手,打发崖悬楼内的人赶紧退下。众人见他摆手,倒是各自又松了一口气。赶紧收拾东西趁他还没发火之前迅速走人,万一他一个不愉快,又作起威来,可不就是让大家罚跪这么简单了。

        不多时,崖悬楼内的人都已走完,只剩陈翰省一人还在楼内,他突然又变得有些无趣起来。他想把那些人再叫回,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这下他只能在桌案前潦草的翻阅着什么书籍,但他也不是喜欢文字的那种人,走马观花般,书已被他翻到最后一页,此时他便又站起来,往天上的月亮瞧了几眼,莫名他竟然又笑了,嘴角勾的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光景。

        而那些匆匆收拾完东西,正打算走回自己住处的戏班,眼下却觉得自己眼前的影子突然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而且在已是有些凉意的夜晚,后背竟然传来了热感。察觉到不对劲,此时这些人同时往后面望去,而这一望,让他们手上的物件都掉在了地上。就在刚才还好好的崖悬楼竟然失火了,而且这火烧起来,一时之间竟已旺到如此程度,像是被人做法了一般,通楼都已烧了起来,想要再救火怕也是很难了。并且火焰中还不断传来房内构架倒塌的声音,让人一阵阵心悸。但还好庆幸那陈翰省没有死在里面,不然这群人都得跟着遭殃了,此刻他正跌坐在崖悬楼前的一片空地上。

        已经睡下的将士们也被那火光和声音吸引了过来,又有几个人上前已是将陈翰省搀起。而在众多围观过来的人中,有人想到了沈清,这楼可是沈清大人辛辛苦苦造起来的,如今却是只能等它变成一片废墟了,当下那些人想杀陈翰省的心都有。而有一人,他藏身在众人当中,看着崖悬楼一点点化为灰烬,倒是莫名有些快意,后来又自觉自己的表情似乎不对,当下已是随着众人显得有些悲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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