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斥候战
楼班来到账外，发现就在弓箭射程内，就有十多个密云军的斥候在肆意纵横驰骋。他们也不降低马速，就着一直催动战马在楼班部落周围不断逡巡，一边疾驰一边不断大声嘲笑，手中的长枪不断挥舞着，做出各种挑衅的动作，看得守军也是牙根儿直痒。不过在这些嚣张的斥候身后，就是赵林峰的大军在虎视眈眈，而且这些斥候看似嚣张但是也很小心谨慎，虽然在弓箭射程内，但是也不过分靠近，也没有减缓马速，不给乌桓守军一个射箭的机会。如此以来，守军也就只能干瞪眼看着。楼班见状心头怒火更胜，睚眦欲裂，他怒喝道：“这赵林峰简直欺人太甚！真以为我军中无人吗！谁敢给我去将这些人的脑袋给我带回来！”
乌桓守军当中也早有人按捺不住，此时听到楼班这话，当即有人说道：“大人，看属下如何将这些汉人的头给砍下来！”一个身形健壮的千夫长请战道，随后一拍战马，也带领大概二十多个人越众而出，直奔密云军斥候而去。“不可！”楼班出帐篷之后，扎木合担心楼班会一时意气用事，连忙追了出来，结果放出来就看见有士卒将要出击，连忙出声喝止，但是有楼班的话在前，再加上千夫长早就忍够了，遂不听扎木合的劝阻，继续带队出击。扎木合见千夫长不听自己的，又连忙对楼班说道：“大人，你快下令让他们回来啊！这很明显是赵林峰的诱敌之计，此时出击对我军不利啊！”“你慌什么！”楼班斜眼看了扎木合一眼，“就出动了二十多个人，就算失败了，对我军又有什么损失？况且你怎么又能肯定我军必败呢？现在我军实力是不如赵林峰，但是要论这骑兵，那我们还是要更强一些！”乌桓一族可以说一辈子都生活在马背上，由此而来的骑兵自然要比汉军骑兵要精锐得多，这也是楼班敢于出击的底气所在。但凡是都有特殊，正好今天这特殊就让楼班给赶上了。
斥候见状，不再挑衅，而是驳马向回逃去。“胆小的汉人，你们来了难道还想走？！”千夫长狂笑一声，马速又增三分，带领随从紧追不舍。那些斥候见乌桓追兵紧追不舍，跑动过程中更显慌乱，队列明显散乱起来。这一切都让千夫长心中大定，他对身后的士卒大声说道：“别让这些汉人给跑了！”说着又用力一磕马腹。很快，一前一后两队人就离开了乌桓守军的弓箭射程。这时，正在前方逃跑的密云斥候突然画了个大圈，调转马头，开始和身后的乌桓追兵对冲。千夫长不惊反喜，自己这边不但士卒精锐，而且人数好要多一些，他还真不信自己这些人会打不过这些汉人。
“冲啊！”千夫长大吼一声，高举马刀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口中大声喊杀，状若疯虎。他身后的骑兵也纷纷被其所感染，一个个热血沸腾，大声呐喊着冲了过去。而密云斥候这边则与之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十数人默不作声，只是平举起手中的长枪，只听得马蹄声在不停作响，眼中杀气纵横，一如手中的长枪，静默而冷厉。
两支队列人数虽少，但冲锋起来的气势如丝毫不弱，一看都是那种百战精锐。两军相向而行，双方之间的距离很快拉近。密云斥候最前方一人的身影在千夫长的眼中急速放大，当将人交错时，他看准机会，右手弯刀猛劈，在空中留下一道雪亮的刀光，但是刀光虽快，可劈到一半时就已经劈不下去了，因为不知何时一截枪尖已经从千夫长的后背冒了出来，如同闪电般的一枪，虽然后发，但是先至。千夫长不可置信地看了自己身前的长枪一眼，来不及有太多的表示，两人就已经交错而过，在交错的瞬间，那名密云斥候借力一甩，将长枪从千夫长的身体里抽出来，随后又是一个横扫，划过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乌桓骑兵的脖子，刹那间鲜血横飞。这名斥候马不停蹄，依然快速向前，在躲过了另一个乌桓骑兵斜砍来的一刀之后，反手一推，用枪尾将其打落下马。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为首斥候之外，其余斥候也大多都有斩获，一轮短促而激烈的交锋过后，密云斥候这边虽然也有几个士卒身上挂彩，但是并无一人战死，就连伤兵都端坐在展马上。反观乌桓追兵，来时二十多个骑兵，现在只剩下六七个人，地面上躺着的都是乌桓骑兵的尸体。这几个骑兵都被吓傻了，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交锋的结果居然会是如此，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他们再也不敢停留下来，拼命催动战马向回跑。
为首的斥候让伤兵撤离之后，只说了一个字：“追！”带领其余的斥候紧追不舍。那些逃命的乌桓骑兵魂儿都快吓没了，连忙拼命催动战马，甚至恨不得自己的两条腿也长在战马身上，好让战马跑得快一点。可是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身后的那些密云斥候好像马术比自己还要精湛，胯下战马也要比自己的要好，两者之间的距离居然在短时间内被迅速拉近。这几个死里逃生的乌桓骑兵亡魂大冒，但除了拼命催动战马逃跑之外也别无他法。
楼班也被这副情景给惊到了，他没想到这场小规模的精锐交战，结果居然会是自己被一边倒的屠杀！见密云斥候似乎想要赶尽杀绝，楼班连忙下令道：“快去把他们救回来！”又有几十人离开军阵，但是还是没来得及，在救兵到来之前，密云斥候已经追上了他们，用长枪结束了他们的性命。杀完人之后，密云斥候毫不停留，又开始撤。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逃命的袍泽给杀了，负责救援的那些乌桓骑兵怒不可遏，一个个心里发狠，一定要将这些狂妄的汉人给杀了不可！纷纷紧追而去，不知是否是之前的跑动和刚才的激战，消耗了战马太多的体力，这些密云斥候逃跑的速度要比刚才慢了些许，这让乌桓追兵精神一振，有戏啊！于是紧追不舍，誓要将其斩杀当场。
观战的扎木合急得直跺脚：“大人，快让他们回来！他们又中了赵林峰的奸计了！”楼班还没明白扎木合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接下里的战局变化告诉了他，在密云军中，也分出了一支小部队，人数大概只有乌桓追兵的一半多，也就是三四十人的样子，前来救援被乌桓追赶的斥候。乌桓追兵当然也发现了这一变化，刚才交战的场面他们也都全看在眼里，知道密云军的精锐士卒可能比自己还要厉害，但是来的人输也就是自己这边的一半多一点，如果就这么撤了的话，难免太过于丢人，而且他们不信多了二三十人，难道还打不过。于是也不改方向，也是径直向前冲。援军和追兵离得越来越近，忽然，被追的那十来个斥候改变了方向，向一侧飞驰。乌桓追兵也没管跑了的斥候，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密云军的援军上。可之后，他们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摆脱了乌桓追兵之后，密云斥候以最快的速度调转马头，再度向着乌桓追兵发起冲锋，马速要比刚刚撤退时快了不少。虽然调整方向花费了些时间，但是还是在援军之后，一前一后对乌桓追兵进行了两轮冲击。
毛主席有句话说得好，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里可以改成“没有经历，就没有发言权”。说句实话，之前看自己的袍泽被密云斥候如同砍瓜切菜般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些追兵心里还是有些看不起他们的这些袍泽的，认为太丢人了，怎么也不可能被汉人给打成这样啊！可是轮到自己，这才惊恐的发现密云军的士卒真的是要比想象中厉害得多，两轮冲击过后，原本六七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其余的要么战死了，要么被打下了马，损失这么大，也只不过换了密云军六七个人而已，平均八九个人才能换一个密云军，这仗还怎么打！剩下的那些追兵跟他们刚刚鄙视过的袍泽一般，全都没有了再一次交手的心思，全都驳马便逃，恨不能肋下长出一对翅膀来，直接飞回去。
密云军再次得理不饶人，穷追不舍，这剩下的这些人里最终活着回到部落的，紧紧仨人而已，其中两人身上还带着伤。两次交手，两次都被打得大败而归。乌桓军中无不凛然，所有人都没想到密云军的骑兵居然如此精锐，竟然比自己还要精锐得多。追杀完乌桓败兵的密云骑兵，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继续纵马绕着楼班的部落转圈子，一边转还一边不断高声嘲笑，手上还不停做着各种挑衅的动作。情景再次重演，只不过这一次楼班虽然气得脸色铁青，但是也没当即就下令继续出击，那些乌桓士卒也不再请战。经此一站，密云军强悍的实力深刻地印入到了乌桓士卒的心里边。虽然楼班没有继续下令出击的，但扎木合还是忍不住劝道：“这都是赵林峰的奸计，大人千万要忍住，不要在中了赵林峰的奸计。”楼班艰难地点点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就在不远处纵横驰骋的密云军，满脸的怒火和难堪。
乌桓又不出击，局面一时间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在后边观战的王陵对赵林峰说道：“主公，这楼班吃了两次苦头，长了点记性，看来是不会再派人出来送死了。”“楼班想躲着，就让他躲着吧，如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楼班和那些乌桓人已经见识到了我军的实力，这对之后与楼班的谈判将大有好处。”赵林峰说道，随后他对身旁的一个传令兵说道：“你去传令，让鹏飞回来吧，看样子那里已经不需要他了。”传令兵领命而去。很快，血染征袍的慕容燕的身影就出现在赵林峰的视线里。
慕容燕来到赵林峰身前见礼过后，王陵对慕容燕夸赞道：“鹏飞，刚才你在战场上可真是威风！一杆长枪用的是出神入化，真是一身好武艺！”慕容燕谦虚道：“伯陵，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这点武艺又算得了什么。”“鹏飞，伯陵说的不错，你刚才的确是有无双上将的风采。在第一次冲锋时，你一杆长枪，刹那之间连斩三人，那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鹏飞你就不要客气了。”赵林峰也夸奖道。“末将多谢主公夸奖！”慕容燕抱拳道。
夸完之后，赵林峰又说道：“鹏飞，你刚刚跟乌桓士卒交手，可否探清了他们的底细？”慕容燕回答道：“秉主公，与以前同我军交战的乌桓士卒想必，今日乌桓士卒要差上很多，不如之前那么精锐，想必是之前的连番大战，战死了大量的乌桓士卒，结果让楼班只能拿这些人来凑人数。但我军身经百战，且在骑兵中又有很多是原先乌桓降卒，我军实力也比之前增强很多，此消彼长，才会让今日战局，出现完全倾向于我军的情况。”
赵林峰用一种欣赏地眼光看着慕容燕，点点头说道：“鹏飞，你说的不错。如果让你进攻楼班的话，你需要多少兵马？”“秉主公，只需给末将一万士卒，末将就定能将楼班打个落花流水！”慕容燕底气十足地说道。“这么有信心？”赵林峰一愣，他没想到慕容燕居然会只要一万人。“如若末将不能大败楼班，末将愿提头来见！”慕容燕将这话说得是斩钉截铁。
赵林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一来，那事成的把握就又大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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