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变脸
当赵林峰带着援军来到慕容燕这里时，发现两军正在僵持，慕容燕带人将这大概三千多任团团围住，而被围的乌桓士卒也是组成一个圆阵，严阵以待。
慕容燕与赵林峰见礼过后，赵林峰对慕容燕说道：“鹏飞，现在情况如何？”鹏飞语气有些惭愧：“末将无能，被眼前这些乌桓人给挡住了，有负主公所托！”原来慕容燕在给赵林峰传信之后，他就发现乌桓大营之中一片混乱，再一看，赵雷、刘裕两路大军已经势如破竹，杀入到乌桓大营之中，大军所到之处，乌桓士卒望风披靡，宛如砍瓜切菜一般。反观自己，却被这眼前一支部队给挡住了，人数还没有自己一半，却硬生生地堵住了自己前进的道路。对比太过于明显，而且他还是赵林峰麾下武将中地位最高的，这让他更加难以接受，更觉得有愧于赵林峰对自己的信任。其实在赵林峰来之前，他刚刚又组织了一次进攻，但是这次进攻依然在扎木合的顽强抵挡之下，无功而返。
赵林峰仔细看了看对面乌桓士卒的阵容，只见军容严整，气度森严，历经血战，更添铁血剽悍之气，是一支精锐之师。赵林峰对慕容燕说道：“鹏飞，你看对面乌桓军容森严，临危不乱，一看就是军中精锐，很可能是楼班手中的利刃，这样的部队，不可能轻而易举便被击溃。鹏飞，看来今天你的运气不是特别好啊，看样子这个硬骨头被你给碰上了。”赵林峰半开玩笑的安慰让慕容燕心里稍微好受些，他说道：“这些乌桓士卒确实是悍不畏死，极为顽强，每次冲破阵型后，都会被他们拼命挡回来。”赵林峰对面前这支乌桓军队的统帅产生了一丝好奇，他也起了爱才之心，想看看能不能将这个人也招降到自己麾下。
在慕容燕的护卫下，赵林峰来到两军阵前，赵林峰向慕容燕使了一个眼色，慕容燕会意，对着乌桓士卒大声喝道：“对面的人听着，我家主公在此，请乌桓将军出来一叙！”慕容燕一连喊了三遍，赵林峰等着乌桓统帅的出现。
乌桓阵中的扎木合听到慕容燕的喊话之后，轻笑一声，就打算裂阵而出。千夫长连忙一把拉住了他：“大人，您可不能去！万一那些汉人有诈怎么办？”出乎意料的，扎木合居然对赵林峰的人品有信心：“不会的，我跟赵林峰交手多次，也算是熟人了，此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放心吧。”说完之后，径直向阵前走去，千夫长见拦不住扎木合，也赶忙跟着一起来到阵前，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密云军，时刻防范密云军的暗箭。
“你是何人？”慕容燕见有人出阵，出声问道。“我是扎木合，你就是赵林峰？”扎木合看着慕容燕问道。赵林峰催动战马向前走了两步，朗声说道：“我是赵林峰，阁下大名，如雷贯耳。”扎木合一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从那些战俘口中，知道了将军的名字。那些人一提到将军，无不是一番赞美之词，我也是神往已久，没想到今日得见将军。”赵林峰说道，他这说的也是实话，他早就知道楼班那里这这么一号人物，但是一支没见过，也一直特别想看看。“你的大名在我们这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相较于赵林峰的欣赏，扎木合的语气就要复杂得多，“你把我叫出来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
“将军，如今的战局，想必不用我多说，将军自己也肯定很清楚，现在将军已经被我团团围住，不可能有人来救将军，如今之计，只有一条生路，倘若不走，那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还请将军三思。”赵林峰说得真切，他是真想将这个扎木合收入自己麾下。
扎木合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这世上，只有战死的扎木合，没有投降的扎木合！赵林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要我投降，不可能！能死在你的手里，我扎木合无话可说！放马过来吧！”说罢手中弯刀一横，做好迎敌准备。
“将军一定要自寻死路？”赵林峰还有点不死心，皱着眉问道。“我堂堂乌桓男儿，怎么能向你一个汉人投降！多说无益，用刀枪说话吧！”扎木合说完，也不等赵林峰回话，调转马头，回到乌桓阵中。慕容燕见扎木合如此怠慢、骄横的行为，怒不可遏，向赵林峰请战道：“主公，末将愿冲阵，誓将这厮的头给主公带过来！如若不能，末将宁战死沙场！”慕容燕说得极为悲愤，在他看来，都是他无能，没能将扎木合尽早拿下，这才让赵林峰如此难堪，有道是“主辱臣死”，更别说这个“辱”还是由他这个“臣”引起来的。
赵林峰丝毫不以为意，他拍了拍慕容燕的肩膀，对他说道：“鹏飞，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憋屈，可是扎木合与我们多次交手，确实是乌桓中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不可轻敌，你贸然冲阵，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而且能减少些伤亡，就减少些吧。”“可是主公，难不成就让他这么下去？”慕容燕一指乌桓军的方向对赵林峰说道。“当然不是。”赵林峰看了下一片混乱的乌桓大营，对慕容燕说道，“就看惊云、德瑜还有苏利奇的了。”
此时乌桓营地中，一片大乱，骑兵纵横，步兵遍野，到处都是密云军的身影，四处都响起密云军“投降免死！”的呼喝声。不少士卒被这情势所摄，畏惧地丢掉了自己手中的兵器，按照密云士卒的吩咐跪倒在地，将头深深埋在地上，至于部落中的那些女人、老人和孩子，对于全副武装的密云军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在密云军的呵斥下来到聚集点。他们不敢稍有异动，因为一旦有些许的不顺从的表现，轻则鞭抽脚踢，重则性命不保。这是战场，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密云军这么做，无可厚非。
不过虽然有不少士卒已经放下武器成了密云军的俘虏，但是还有些士卒仍在试图逃跑，妄图冲出密云军的包围，但事实证明这些人都想得太多了，赵林峰苦心积虑而来，就是为了将楼班一锅端，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他们逃出去。在楼班部落营地外围，有着一支支游骑在不断游荡，抓捕那些从营地中逃出来的人，但有反抗，就地格杀！在大局已定之后，就连王陵的三千骑兵也加入到围困当中，誓要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能逃出去的，真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这一仗打完，逃出去的寥寥无几，很可惜的是，楼班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两次想跑出，但两次都被堵了回来。苏利奇为了完成赵林峰交代给他的任务，也是壮着胆子冒死跟在楼班身侧，运气也是好，也还或者，身上也没少什么零件。在他们尝试逃跑期间，整个营地内的打斗声已经原来越小了，越来越多的乌桓士卒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密云军的包围也越收越紧。
楼班惊慌地看着四周，就像是一只被群狼环伺的小羊，瞪得大大的眼睛中除了惊慌还是惊慌，脸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溅上了一道血迹。“大人！”苏利奇心里也慌，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小命也跟着一起给交代了，他看着楼班的样子，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喊了楼班一声。但可能楼班太过于小心四周，没听见苏利奇在喊他。苏利奇见状，又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大人！”但楼班还是无动于衷。苏利奇有些忍不了了，喊了一声：“大人！”楼班被吓得一激灵，还以为怎么了，发现没有一杆刺向自己的长枪，也没有密云军冲过来后，对苏利奇大骂道：“苏利奇，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大人，小的刚才叫了您几声，您都没听见。”苏利奇说道。“叫我到底有什么事？”楼班也不想跟苏利奇多废话。
苏利奇对楼班说道：“大人，我们大营已破，眼下只有一条生路了。”楼班正想着怎么才能逃出去呢，听到苏利奇这话，当下就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一双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双手一把抓住苏利奇的胳膊，急切地对苏利奇说道：“什么生路？！快说快说！”苏利奇一咬牙：“大人，唯一的生路就是归降赵林峰。”
楼班勃然变色，抓住苏利奇胳膊的双手向前一推，右手用力指了指自己说道：“你说什么？要我投降赵林峰？！这绝不可能！”说完将头转向一边。苏利奇继续劝说：“大人，现在我们除了归降，还能有什么别的路能走吗？难不成大人觉得仅凭你我二人，就能从汉人的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楼班并不答话，苏利奇知道这是楼班已经默认了自己所说的话，他接着说道：“大人，既然我们冲不出去，如果不归降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啊！”“死就死！我是乌桓的首领，怎么可能向一个汉人投降！我宁死不降！”楼班这话的内容是十分慷慨激昂，如果他说这话的时候别一脸紧张、一副惜命的样子的话，那可信度要高得多。
看楼班现在的样子，苏利奇就知道楼班只是说说而已，他怎么可能舍得去死，他只不过是放不下那面子罢了。他也不点破，就当信了楼班的话，口中说道：“好，既然大人愿死，小的愿同大人共死！临死之前，我们再杀几个汉人！”说着就要拉着楼班去找密云士卒的麻烦。楼班连忙制止了他：“停停停停停！”苏利奇回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楼班，再次劝道：“大人，谁都想活着，这没有什么！难道有谁是想死的吗？这世上没有这样的人，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现在只是暂时委身于赵林峰，等将来时机一到，大人再逃回塞北，依然是我们乌桓的首领。大人，这并不是耻辱，而是大人在建立一番大事面前所要承受的磨难。”这苏利奇也是能活，是个舌灿莲花的主，将投降说成了以图将来，给了楼班一个大大的台阶下，楼班他也不想死，他不投降只不过是太不好听而已，如今有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他也能说服自己，或者说能骗过自己了：看，我不是贪生怕死，我是为了将来！
在苏利奇的一番忽悠之下，楼班最终归降赵林峰，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苏利奇，这下小命又保住了啊！正指挥士卒打扫战场、扫平零星抵抗的赵雷只见自己手下一个副将带着两个乌桓服饰的人走过来，对自己禀报说：“将军，此人自称楼班，向我军投降！”赵雷大惊，连忙派人从被俘的乌桓士卒中找了几个人出来辨认一番，结果还真是楼班！赵雷这下不敢怠慢，快马将此信禀报给赵林峰。赵林峰接到消息，不由大笑出声：“好，好！惊云做得好！”慕容燕不由问道：“惊云给主公传了什么消息，让主公如此高兴？”“惊云将楼班给抓到了！这可抓得正是时候！”赵林峰笑着对慕容燕说道，随后又对传令兵说道：“快去让惊云马上将楼班给我带过来！”
赵雷接到赵林峰的命令之后，亲自率领白人，将楼班和苏利奇带到赵林峰这里。“主公！”赵雷向赵林峰见礼道。“惊云，此事干得漂亮！楼班呢，他在哪？”赵雷闻言一挥手，有士卒将楼班二人带了过来。“大人，此人就是楼班。”赵雷指着楼班说道。
在楼班身边，赵林峰也看到了苏利奇，他先对苏利奇说道：“苏利奇，没想到你真把楼班给我劝降了，此事我给你计一大功！”
楼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利奇，只见苏利奇一脸谄笑对赵林峰说道：“这都是大人调度得当，小的哪来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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