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培训中心8711吴刚202 (4 / 11)
吴刚这两天第三次上了卧铺车厢，不过这次跟前两次还是有区别的。上了车吴刚才注意到，成才给他买的是软卧。吴刚还是第一次进软卧包厢，不过新鲜感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他就睡着了，这几天觉其实没少睡，就是一直没睡舒服，也没睡踏实。
这次也一样，刚睡了一会儿，吴刚就被卖午餐盒饭的叫卖声吵醒了。他坐起来，缓了几分钟，今天这个卖盒饭的还真耐心，就站在那儿一直等着吴刚。当吴刚注意到的时候，真是不好意思了，赶紧掏钱买了一份，好让人家接着走。
吴刚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午饭，心神就飘飘忽忽地出窍了。他一下子就想到李唐龙了，努力回想着已经模模糊糊的形象，就那么一次，就那么十几分钟，再就没有了机会。他感觉从那次见面以后，李唐龙就一直站在铁幕后面，让吴刚看不见形象。不是垂帘，垂帘还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影子。最近更是走向了极端，走到了极致，吴刚注意到有李唐龙签字的文件都在渐渐变少，很多正式文件的批准栏里，都换上了新的名字，先是安在天，最近又来个杨立青。给吴刚的直观感受就是，在吴刚和李唐龙之间，又拉上了一层铁幕。
他看李唐龙越来越难了，吴刚知道，李唐龙看他可是越来越清楚了。吴刚在心里笑了笑，天天看着他吴刚的眼睛有没有八十双呢？就是不到这个数，应该也差不了多少。这些眼睛从各种角度、带着各种滤光镜、昼夜轮班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动作、言语、表情、口气。
吴刚的心神越飘越远，想象中，李唐龙坐在了宽大幽暗的地下掩体里，面对着和整面墙一样大的敌我态势图，在默默地沉思。在总攻发动之前，再确认一下，作战计划有没有漏洞？有没有意外在预想之外？胜利的标志是否合理，是否现实？
地面上，绵延数公里的战壕里，战士们撩起军装下摆，认真地擦拭着已经雪亮的刺刀。有的战士把钢盔罩在脸上，在钢盔里猛吸着劣质香烟。他们在等待着冲锋的号响。
其实有的部队已经出发了，只不过还在静默中行军，没到战斗打响的时候。其中有一支部队就是马向阳在当指挥官。
吴刚在战场上急切地找着自己，战壕里好像没有，也不应该有。行军队伍里从头看到尾，也没有。哎，找到了，在总攻的炮群里，在头炮阵地上，正在练习着挥动小红旗的连长，不就是我吴刚吗？总攻发起的时候，不管命令通过多少级指挥官，最后总会传达到吴刚这个连长，他是头炮连的连长，头炮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总攻的命令最后总要通过他手中小红旗猛地向下挥动，才能传递给头炮的炮手，才能打响总攻的第一炮。
吴刚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浑身的血液在加快流速，超常的血压冲向脸上的每一根毛细血管，让整个脸都感到瘙痒和刺痛。
吴刚睁开眼睛，一边挠着脸颊，一边看着车窗外景物飞速地向后隐去，吃了一半的盒饭还在小餐桌上。他自己侧歪着靠在车厢壁板上，刚才他又睡着了。
吴刚就这么睡睡醒醒地又折腾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等他到了北戴河车站，下车的时候，日头又已经升起一杆子高了。
在出站口举着牌子接他的，是个干干净净的小伙子。吴刚一报上姓名，小伙子就说，
“李总在车里等你呢，为了接你，李总半夜三更的就起来了，摸着黑从北京开过来的。”
吴刚听着就觉得不得劲，车次是你们指定的，怎么好像是我造成了你们的混乱？你是哪个部门的？秘书部的吗？怎么不懂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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