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只此一人 (1 / 2)
月下仙人见她这般不自信的样子,心道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小葡萄啊,想来也是心疼,在他心里,锦觅似友似女,他是真心爱护,自己这侄儿虽然爱锦觅爱到了骨血里,却自幼不擅与人坦诚心扉,做那许多事情都默默放在心里,倒是有何用,真是越想越生气。
锦觅却是越想越伤心,觉得情爱这东西,真是让人肝肠郁结,可是沾了,便戒不掉了啊。
许是累了,锦觅竟伏在桌边慢慢睡着了。月下仙人见她梦中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下想拿这二人也没法子,只能慢慢了,不过那邝露,如此看来,确实是个麻烦,还是要看看有没有哪家合适的仙官,帮她觅一门好姻缘才是。
锦觅一直睡到掌灯时分才悠悠醒转过来,心下还是恹恹的,想回去,却又有些不愿回去,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思。
璇玑宫这边润玉一边修养调息,一边不停的告诉自己,觅儿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可即便是如此,旭凤和锦觅二人并肩坐在凤凰树下的背影还是像石头一般压在心头。
他忽然想起从前彦佑与他调笑道,“大殿这是要一振夫纲了吗?”他知道自己该重重拿起,可是他尝过失去的滋味,那滋味比剜角剥鳞还要痛上万分,他数千年来所求也不过是锦觅能陪在自己身边而已,既如此,便是做个聋子,做个傻子又何妨,如此想着,一股苦涩之意漫上心头。
他又想到锦觅娇嗔的对他说,“你若爱我月月,我便爱你年年,你若爱我年年,我便爱你生生。”这些话还言犹在耳,他应该相信觅儿,不应该困宥于从前而患得患失,这样想着,心中便慢慢平静下来,体内灵力也渐渐充沛,慢慢脸上也恢复了血色。
从塌上坐起身来,见外面天色已晚,锦觅还没回来,心里很挂念,便想去姻缘府接他回来,刚走到殿门口,便看到邝露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盏清露匆匆走进来,见他想出去,便急忙说道,“陛下,你此时还很虚弱,不宜走动,还是回去歇息。”
润玉缓缓说道,“无妨,我这便去叔父那里接觅儿回来,你准备一些热的汤食。”
“陛下,我知道您爱水上仙上,可是,您就不能多爱自己一些吗?”邝露情急之下大声说道。
润玉看了看她,沉声说道,“邝露,我这一颗心都给了她,她笑,我便开心,她哭,我便难过,我连命都可以给她,何况是爱?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爱自己,这一生,我的爱,都给了她。”
邝露呆呆的看着润玉,她从来都知道润玉爱锦觅,从第一次见到锦觅就喜欢上了她,邝露总想着,自己所求不多,只要能一直站在润玉身后,能陪他一起度过那些漫漫长夜,即便他对自己没有半分男女之情,自己也无怨无悔。从前,锦觅不爱润玉,润玉爱而不得,和自己并无差别,她觉得那样也很好,至少,自己能心无旁骛的陪伴在他身边,只是现在,锦觅爱上了润玉,二人之间,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只怕从今以后,连以一个侍女的身份站在陛下身后的资格都没有了。
润玉并没有留意邝露的神色,他一向都知道邝露对自己的心思,只是他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锦觅一人而已,他把邝露当成是朋友,伙伴,甚至是亲人,但是却从无男女情分,他想他已经和她说的很清楚了,但是邝露这几千年一直忠心耿耿站在自己身后,何去何从他还是想尊重邝露自己的意思。
说完润玉没有再看邝露,便走出去了,这时候突然仙史来报,“陛下,镇守忘川的奎狼将军来报,忘川又有异动,众臣已经在大殿中等陛下过去议事。”
润玉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这天帝做的甚是疲累,这份责任迫使他不得不随仙史匆匆赶去大殿。
邝露呆呆的站在殿前,脸上忽悲忽暗,陛下与自己,又有什么分别,只是陛下终于等到了锦觅回头,而自己却只能形单影只罢了。可是没有关系,只要陛下幸福,自己便是远远看着也觉得幸福,只是,让我一直站在你身后,默默陪着你。
姻缘府中。
锦觅见天色已晚,本以为润玉会来接她,可是等了又等也不见润玉的影子,心内更是郁郁的,一筷子一筷子戳着碗里的饭,忽然一颗大大的泪珠掉进碗里,月下仙人见她这副样子,为着二人头痛不已,心里想着若是凤娃那性子,绝不会这般拖拖拉拉,怕是娃娃都生好了,想到这里,也觉得有些难受,不知道凤娃若是知道润玉和锦觅二人已经互许终生,会如何,想到三千年前那惨烈的一幕,心内不禁惶惶然,凤唳九天,龙吟四海,为的都是眼前这人。
一时间二人静默无语,月下仙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锦觅,他觉得自己向来舌灿莲花,此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锦觅则是看着眼前的饭菜,觉得甚是无味,不多时脸上便挂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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